“这,庄主实在太客气了。槐,哪里担待得起?”
张槐感动得同时,却也不知该怎么报答庄主的知遇之恩。
陈宁宁却说道:“我跟香儿年岁差不多,唤您一声叔,再合适不过了。都是自己人,张叔也不用太见外。”
“……”
张槐听了,越发感动。
只恨不得立刻就开始工作,为庄主培育良种。
…
与此同时,在屋外听墙角的陈宁信满脸一言难尽,又瞪着那双猫眼,对长兄小声说道:“哥,我突然找到我姐身上的闪光之处了。”
“哪方面?”
宁远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宁信撇着嘴说道:“我发现我姐长了一张巧嘴。若是在战场上,请我姐去游说敌方弃暗投明,恐怕她也说动吧?细想想,当初咱们去潞城卖玉,我姐也是如此。后来,我们去曲家吃饭,也是我姐同曲老爷子说的。我姐似乎真的很会话术,总能打动别人。
只是她这般抬举曲大叔,曲大叔当真有那么会育种吗?姐她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宁远淡淡看了他一眼,又说道:“你姐最大闪光之处,在于她会看人。这也是宁信你所欠缺的。还有曲家大叔姓张,下回你别再喊错了。”
说着,他便转身离开了。之前,他还担心妹妹会不会遇见什么麻烦事,想着帮衬她一把。
如今看来,妹妹远比他想象中有胆识,有魄力,有担当,还不缺手段。
寻常人想着如何养活一庄上的人,已经很难了。他妹子却在想着,如何让全大庆的人吃饱饭。
就连他在一旁听着,都不免有些热血沸腾。
难怪闫先生说过,在某些方面,他的眼界其实比不上他妹妹。陈宁远如今不想承认都不行。
他那可爱的小妹岂止是有一处闪光点,她那双眸里能承载万千星光。
此时的宁远下定决心,将来无论如何也要护住宁宁,让她去做那些旁人想不敢想的事情。
…
另一边,曲家人围坐在院中,急切地等着张槐回家。
曲老爷子看似在磨刀,实际上却心不在焉。
曲母想着,不如去厨房,准备好吃食。等着丈夫回来,便可以上桌了。
落葵年纪最长。年少时,他曾经看不起父亲的作为,觉得父亲是个懦夫,永远都在逃避。后来,被曲母收拾了几次,落葵便不敢对父亲无礼了。
只是他始终都不理解父亲做的事情,一直觉得他只会做些无用功。
与其种那些没用的草药和芽苗,倒不如实实在在种些庄稼的好。
菖蒲和青蒿也跟父亲没有共同话题,只是他们却选择尊重父亲。甚至早已打定主意,大不了,往后由他们供养父亲就罢了。
几人各怀心思,都想着庄主见了父亲不知会说些什么?该不会看不惯他的行事,把他痛骂一顿,叫他痛改前非吧?
可惜,父亲那愚钝的性子,怕是改不了了。
曲老爷子这些日子已经很了解陈宁宁了。知道她喜欢提拔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便想着,也不知道庄主能不能给女婿派下一份正经差事来。
直到张槐走进院中,几人连忙围上前问道:
“女婿,如何了?庄主给你派差事了?”
“爹,庄主是不是说了,咱们庄上不养闲人。叫你明日一起去下田种地?”
此时的张槐满面红光,这些年他从来没有这般清醒过。
他连忙开口说道:“庄主心怀天下,满腹经纶,又岂是你们这些小孩家能揣度的?”
“……”
曲家人听了这话都傻了。
药材三兄弟忍不住暗想,怎么去见过庄主后,父亲看上去反而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