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思路越开阔,“而且随虎为祸白杨镇日久,苦主定不止一个,到时他一旦被抓,势必移交县衙审理。咱们可以劝说昔日苦主,一起去联名状告,等有了这般声势,他必定是哪怕死罪可免,也活罪难逃。”
他思绪飞转,突然捕捉到什么,看向卞胜道:“记得卞少侠提过,这随虎欠了不少赌债,他可是好赌?”
卞胜点头,很快答道:“他好赌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最喜欢去的,就是镇上六甲巷的利鑫赌坊,这些赌债,估计也是在那里欠下的。”
严之默听完,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现今赌坊都爱玩什么?骰子还是牌九?”
卞胜道:“还是骰子多些,而且随虎就是个大老粗,牌九他都玩不明白,我估计,也就懂个摇骰子比大小。”
他说完,还没明白严之默为何有此一问。
严之默定了定心,仔细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只是说话间,姚灼就已经扯住了严之默的衣摆。
等到他终于说完时,众人担忧不定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一切。
严之默的计划简而言之,就是先请卞胜去确认一番,是否姜越真的在随虎手中。
假如真的如此,那就开启计划:他本人扮作外地来的客商,使计与随虎在赌桌上相遇,继而通过一些“技巧”
,设法让随虎输急眼。再辅以言语挑衅等,以随虎那种人的急性子,怕是会当场动手。
到时候,严之默这个资深病秧子再拿出“碰瓷”
的老本行,搞出一副闹出人命的情形,以此为引子,逼着镇长不得不出面办事。
这办法,虎到连弹幕都叹为观止。
【首先,我有一个问题,主播怎么能保证对方一定会输,而自己一定会赢?】
【我猜是出老千吧……难不成默宝会变魔术?】
弹幕如此想,姚灼在内的其他人,自然也是如此想。
然而他们各自张了张嘴,还是把这个说话的机会留给了姚灼。
自家人劝自家人,合理。
“夫君,这计划是否有些太冒险了?若那随虎当真对你动手,你躲不过怎么办?而且赌桌上运势不定,你如何能保证自己一定会赢?”
严之默反握住他的手,转而看向众人,解释道:“前者,自然少不得要拜托卞少侠相助,至于后者,在下不才,倒是钻研过一阵这玩骰子的方法。”
言下之意,即是要在赌桌上出老千了。
严之默自然知道,自己的形象不能说与赌坊不能说一点关系也没有,只能说……毫不相干。
果然,这下几人的目光已经不是担忧,而是多了一层浅浅的怀疑。
“严兄,赌坊出千可是大忌,你一旦被发现,剁手剁脚都是逃不过的!我不知道你是否是在什么偏门书里看到过出千的教学,可这件事绝无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边裴澈苦口婆心,严之默却淡定笑道:“裴大哥,我既敢说出这个办法,自然是有一些把握在的,这样,不知你这里可有骰子和骰盅,若有的话,能否借我一用?”
骰子并不只是赌具,这个时代不少人的家里也会备一份,闲来无事时玩个小游戏,算是一种门槛极低的桌游形式。
裴澈很快就拿来了自家的骰子与骰盅,放在严之默的面前。
在四双眼睛与直播间近万名观众的围观下,严之默轻抬手腕,手指扣上骰盅,信手摇动,镜头追着他的手走,令直播间一众手控尖叫不已。
而骰盅最终落回桌面,揭开的一刻,所有人都在一瞬间被震惊到了。
一次、两次、三次……
严之默接连摇出三种稀少花色不说,还在与裴澈猜大小的过程中连胜了三局,即使换成裴澈摇骰子也一样。
最终“表演”
结束,裴澈顿觉严之默此人果然深不可测。
没想到身为读书人,连这些市井伎俩也这般熟练。
“严兄还会千术,我实在万万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