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竹雨刚进门时,林青云的目光便从谢鸣知的身?上挪移,哪怕知道妻主她看?的是托盘中的菜肴,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又看?竹雨笨手笨脚的,妻主竟然还上手帮忙,衬得他倒像是个外人。
这边谢鸣知的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抬眸瞪了竹雨一眼,无辜的竹雨手一抖,盘中的冰酥酪险些洒了出去?。
林青云连忙扶住竹雨的胳膊,竹雨感受到主子的眼刀就差化?为实质了,心里欲哭无泪,赶忙把?最?后那份放到圆桌上,行礼告退了。
她刚坐到扶椅上,就见谢鸣知舀起一勺紫苏粥喂到自己嘴边。
林青云赶忙叫他一同坐下,却听?他说什?么侍身?理应服侍妻主大?人吃饭,为她布菜,用公?筷给她夹远些的菜肴。
哪道菜但凡她多看一眼,下一秒就会出现在碗里,林青云很想跟谢鸣知说自己有手,又害怕武月国所有妻夫都是这个相处方式,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全部送进口中。
一顿饭就这么在谢鸣知单方?面的投喂下结束,林青云放下筷子出声问道:“夫郎,我想和你谈谈。”
谢鸣知坐到扶椅上,眼睛晶亮地等待她的下一句。
林青云想了想这些天的情景,深以?为不?能这样下去?,谢鸣知也不?知是血热还是什?么,每晚都脱去?上衣在她旁边安睡,还偏生早上起来两人总是滚作一团。
为了男主的清誉着想,林青云开口说道:“我问过牙人,隔壁的房子是个二进院,我打算把?它租下来。”
谢鸣知闻言点头,他早就觉得这房子也太小了,连座假山也没有,他可?是看?话本里写狐狸精和书生的暧昧情事中,假山可?是个重要地点。
假如在假山里做一些坏事,周围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也不?知道妻主会不?会躲在自己的怀里哭出来,想到这里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搬到隔壁的府邸了。
林青云接着开口说道:“我这里有些银子,不?知道够不?够。”
谢鸣知刚想开口说不?用担心钱的事,他带过来的嫁妆就有很多。
忽地听?少女开口说道:“我这些天要去?翰林院点卯,搬家的事就麻烦你一手操办了,我的东西不?必搬过去?……”
她的嘴一张一合,谢鸣知的耳朵只捕捉到“不?搬”
两个字,他问道:“那妻主大?人你要用时差人来取岂不?是很麻烦?”
林青云摇头说道:“那院子是为你们二人租的,这个小院我待惯了。”
谢鸣知张着嘴巴,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到了上班时间?,她匆匆告别,就先离开了。
等申时林青云回?家时,就见房间?如她上午离去?时一样,没有变化?,而从小厨房出来的谢鸣知拿着一个青瓷小碗出来,见她眼睛一亮。
他把?小碗捧到林青云眼前:“妻主你快尝尝,我新学会的酪樱桃。”
她刚张口,就被塞了一勺进嘴,这酪味似半固态的酸奶,浇上蔗浆,樱桃被去?掉核,点缀在最?上,清甜可?口。
林青云吃了一口后,谢鸣知拿着用过的小匙舀了一勺吞食,她提出自己的疑问:“今日未搬家吗?”
谢鸣知漫不?经心地搅动?碗中的樱桃,说道:“妻主大?人莫不?是糊涂了?搬家需要银两,妻主给的那些还差的远呢。”
林青云想到谢鸣知给她梳发时妆匣里的珠宝问道:“那些首饰不?知可?否……”
男人抬起头,惊讶地开口说道:“妻主莫不?是要我变卖阿母的遗物?”
他泪水涟涟,林青云揪起袖子擦拭男人如露珠滴落的泪水,像连线的珠串,她心下后悔。
林青云只觉得自己像那古时想吃绝户的上门女婿,这做的也太不?干人事了,竟连岳家的遗产还惦记上了,只得轻声哄着流泪的谢鸣知:“是我错了,你别哭。”
好半天,谢鸣知的眼泪才止住,刚刚情急,男人躺在她的怀里哭泣,林青云刚要起身?,就见男人小声呼了一句痛。
她这低头才看?见男人的发丝缠到了自己立领的子母扣上,谢鸣知的头支在空中,林青云腾出手解着扣子上的发丝,男人的脖子似是无力,他问道:“不?知妻主可?否借侍身?靠一下?”
林青云点头,男人的头立马就搁到了自己的腿上,她只得默默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终于解开她舒了口气,立刻起身?,后面隐约传来一声叹息。
夜间?,两人只得又睡在一起,好在这床面积还是挺大?的,林青云缩到最?里面用后背对着谢鸣知。
白烟弥散,林青云做了个美梦,她梦中还在吃那碗酪樱桃,冰冰凉凉,樱桃点缀在雪白的酪上,只不?过口感略有些不?同。她本想咬破外皮,饮那可?口的樱桃水,却只听?到抽泣声。
一只温柔的手捏住她的两颊让她吐出,再然后意识迷蒙,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林青云醒来时,对上男主一双幽怨的眼睛,她不解地挠了挠头,昨日她也没滚进男主怀里啊,早上起来时两?人中间还隔着方枕。
不过很快她就把这件事放在了脑后,因为武月国的上班时间实在是太早了,早晨六点就要到岗位上,并且她的级别过低,还不允许坐轿子和?骑马,只得步行。
接过谢鸣知递过来的胡饼,林青云匆匆出发了。
天空微微泛着墨色,连接大地和?云层的远方逐渐升起一抹橙。
三六在空间里感慨道:“和?我身上的毛毛好像。”
林青云一边咬着咸香的胡饼,一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