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祁念的哥哥……祁然。”
程然对着江舟伸出右手。
那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祁然。
祁念洗完澡后在客厅等啊等,望眼欲穿才终于等到程然推门进来,说什么要说这么久。
她立马凑上去,“哥!”
程然推开她,“你哥我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狂魔吗?这么担心他?”
“嘿嘿,哪有,我哥最好了。”
祁念在他面前殷切又狗腿的问,“你跟他说了什么呀?”
“是秘密。”
程然不吃她这套,随后往楼上去,“晚上早点睡。”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两个大男人有什么秘密。她转头掏出手机又准备去套江舟的话,她可最擅长压制江舟了。
临近年关,正是公司事最多的时候,江舟忙的脚不着地,今天飞这里明天飞那里,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途中,祁念想见他一面都得赶着去他公司。
这个冬季来的格外的晚,临市的冬天从来不下雪,可身处南市的冬天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初雪。
回到南市老家的祁念推开窗户,入眼白茫茫的一片,厚重的积雪压弯了树枝丫,正以奇怪的姿势立在冰天雪地里。
地上的积雪足以没过脚踝,松松软软的一步一个脚印。
祁念跑下去兴致冲冲的堆起雪人来,穿的毛茸茸的,头上的帽子还垂下来两个毛球,她对着手机镜头整理着帽子,等待那头的江舟接起视频通话。
屏幕里江舟的脸一出现,她便挥舞着戴了厚厚毛绒手套的手,“江舟!快看快看,下初雪啦。”
因为,祁念不知道在哪看的一句话,下初雪的時候記得去見喜歡的人。
冰天雪地里她张嘴说出来的话冒着白雾,鼻头冻得通红,像是雪地里的小麋鹿。
“嗯,我看到了,冷吗?在外面要多穿点。”
屏幕那头的江舟正在房间里整理东西,祁念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他应该是在他爸妈家。
“不冷,今天大年三十诶,我可是很早就起来布置了,晚上给你看看我动手的成果。”
江舟那头的侧脸勾起了唇角,“好啊,现在先不跟你说了,有点事要去处理。”
“那你先去吧,我晚上再打给你。”
这是江舟挂她电话最快的一次,可她没在意,只当他在家有事要忙。
祁念起身进去跟祁父祁母准备晚餐,门外的程然正在挂春联,严谨的模样让人以为他在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念念,快看看贴没贴歪。”
晚饭后祁念再打江舟的电话却无人接听,再打还是一样,等了一会又打这回直接被挂断,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从来不挂她电话的。
她正准备继续,却被楼上下来的程然打断,“去放烟花?”
程然给她递过去一小袋仙女棒,推着她出门,“你先去汀然湖等我,我先换身衣服。”
祁念虽觉得有些奇怪,他什么时候这么热衷于放烟花了?但还是顺着往外走,拧着眉头,手上继续打着江舟的电话。
出门后才真正感觉到不对劲,长长的路上都是雪白的一片,路边树上挂了许多亮着灯的气球与白色的玫瑰,一闪一闪的,配合着雪白的树枝像是误入了另一重人间。
她顺着路走到尽头的汀然湖,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她挂断手里不断重拨的电话,踩着厚厚的积雪扑到江舟身上。
江舟打开羊毛大衣把她拢进怀里,看见她的那一刻笑的如沐春风。
“你不是要陪你爸妈过年吗?”
祁念抬起头,眼里藏匿了无数小行星,而江舟就是她的宇宙。
江舟把她扶住站稳,给了一个简单而又深意的答案,“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他后退几步郑重的单膝跪地,拿出了一颗紫色的钻石戒指,正是当时慈善拍卖会上的那颗。
祁念的心没来由的漏了一拍。
钻石闪耀着柔和的光芒,他举起钻石盒递上,眼神是从未见过的执着,蕴含着无限柔情,说出的话引人沉沦。
“你愿意做我的江太太吗?”
柔和中带着蛊惑的嗓音在雪地里飞扬,他单膝跪在雪白之中,向他最爱的姑娘求爱。
祁念这才现周围都铺满了鲜红的玫瑰花,在白色中如此醒目,美的惊心动魄。
有烟花从对面升起,在天空炸开绚烂又复杂的形状,昙花一现后又有的一轮绽开,循环往复,是为她一人放的。
如同她的心似乎要跳出胸腔,一下一下,轻快而有力。
她轻柔的嗓音伴着头顶散开的烟花一起,“我愿意。”
简单的三个字,江舟才终于把心放回胸膛里,任它东西南北风。
这次他听清了,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且一字不落。
深沉的天空又开始飘雪,落在江舟的头上,像是轻易的白了头。
他怀里拥了他的“念念”
,抵得过这一生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