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时看得目瞪口呆,站在床尾迟迟没?动作。
过了一会儿?,孟萝时睁开眼,瞥了眼在床尾当木头人的弟弟,理所?当然道:“帮我把窗帘拉起?来,关房门,还有……”
她视线转向蹦蹦跳跳想要上床的小狗:“看好小小,不?要让它?来吵我。”
“哦。”
孟玉时瘪了瘪嘴,像个小仆人般乖乖地?做好一切,甚至还在离开前帮她捻了捻被子?,道了声,“午安。”
兴许是紧绷了一上午的神经终于放松,她入睡得很快,几乎没?多久,意识便在另一个世?界苏醒。
然而与想象的不?同,她没?有在孟怀瑜的身上醒来,而是以最初的方?式悬浮在半空,是固定的第三视角。
入眼满室皆红,大?大?小小的喜字贴满了所?有家具,就连铜镜正中间?也有一张双喜字。
微风从未关进的窗户缝隙内挤进,红烛摇曳的火光映照墙面,像是枯木枝张牙舞爪的伸展。
身穿喜服的少女端庄地?坐在梳妆台前,身后是两位没?见过的宫女正在拆复杂的发饰。
泛着微黄的发丝一缕缕的垂至腰间?。
“都下去。”
低沉的嗓音忽地?从室外响起?,继而一只宽大?的手撩开纱幔,脸颊泛着微红的男人缓步走近。
“奴婢告退。”
两名宫女吓得手颤抖,鞠躬行礼后低着头匆匆离开。
屋内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孟怀瑜抬手轻抚过垂落的发丝,嗓音平淡:“还没?拆完。”
“我帮你。”
祁乾将手里的喜帕放到梳妆台上,走到她身后,指尖探进盘起?的发丝内,将剩余的发簪一一抽出。
铜镜很大?,两人的身形轻而易举的框在其中,只不?过被喜字拆分成许多块。
祁乾弯腰,透过铜镜凝视着面无表情的少女,他勾起?唇,指尖按住她的嘴角缓慢地?往上提:“笑一笑,总是板着脸做什么。”
孟怀瑜撇开他的手:“不?想笑。”
她绕过男人起?身往床铺的方?向走,厚重的婚服一件件的落地?,等到床铺边时身上仅剩下轻便的红色襦裙。
这张床一个月前才死过人,且是尸首分离的横死。
如果人真的有灵魂,不?知道皇后瞧见这一幕会不?会从棺材板里气活。
她在床边站了良久,祁乾拿起?喜帕走到她身边:“这是重新雕刻的新床,原先的那张当夜焚烧了。”
闻言,孟怀瑜笑了声:“你以为我会怕一个能被我轻而易举杀死的人的灵魂吗?”
“变成鬼也强不?到哪里去。”
她坐到床的边缘,视线内是他走到哪里都不?愿意松手的喜帕,皱眉道:“你总带着它?做什么,一块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