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杯子怎么是咱们学校的?她是哪个老师的亲戚吗?”
徐逸道:“也有可能啊,不然怎么会从乡下转学过来,直接进三年级。反正你别惹人家,万一……”
话还没说完,肖慧玉就不高兴了:“万一什么?还能有人比我外公官更大?我用得着怕她?”
徐逸扁扁嘴。你外公官这么大,你怎么也就读个技校咧?
听说你还有个在重点中学当校长的姨夫,怎么就没去重点中学读高中呢?
陈雅芬听着肖慧玉越说越不像话,突然大喊一声:“唉呀,机修班的男生在训练了,看起来很厉害啊。”
“真的吗?”
肖慧玉立刻对搪瓷茶缸和老师亲戚都没了兴趣,拉着徐逸跑到走廊上,扒住栏杆开始辨认场上的球员。
陈雅芬走回宿舍,默默拿起桌面上的茶缸,把手上磕掉了一大块白瓷,底部摔了一个小坑,红漆的校名也掉了一个捺。
这茶缸太熟悉了,是她上学期扔掉的。
“丁韶武怎么没来?”
“那个穿蓝色运动服的是不是?”
“不是啦,他哪有这么黑,人家很白的。太阳都晒不黑的那种。”
走廊上传来肖慧玉和徐逸的说话,徐逸永远在附和着肖慧玉。
陈雅芬笑着摇摇头,将茶缸放回了原处。
刚刚在张老师那儿,她听了一耳朵,新来的林思危好像是市里哪个校长的女儿,如果她没听错,跟肖慧玉经常念叨的姨夫是同一个人。
那事情就有趣了,肖慧玉都不认识自己小姨的女儿吗?
还是真如办公室那些老师八卦的,这是林校长刚找回来的亲女儿?
在外面生的那种。
少年
班主任张翠四十出头,算是粮食技工学校的老教师,听说自己班转来一个天资很高的女生,入学考英语竟然考了98分,心中也是啧啧称奇。
等她一见到林思危本人,竟然是这么土不拉叽的农村小姑娘一个,就更加啧啧称奇。
又见林思危虽然穿着局促,言行举止却颇有些大将之风,张老师就有些刮目相看。要知道这年头乡下学校的教学质量跟城里学校相差甚大,只有城里孩子去乡下吊打别人,少有乡下孩子能来吊打城里孩子。林思危不仅做到了,而且还轻轻松松。
“所以你成绩这么好,在老家怎么也没读个高中啊。”
张老师关心地问。
林思危神情略有些落寞:“我妈去世了,家里没人,供不上。”
又对上了。果然是传说中寻亲才过来的孩子。
张老师心中感慨。她是经历过那些岁月的,这些分分合合、遮遮掩掩的故事,日常里也不知道听过多少。惊讶是不会惊讶的,但看到真实站在自己眼前的林思危,还是会感慨。
“现在好了,没有后顾之忧。我们学校的就业形势还是很不错的,每年的毕业生都被各市的轻工局提前预定,还是很抢手的。”
“嗯,张老师说得对,我也很喜欢咱们学校。我一定好好学习,也争取有单位提前预定我,早日踏上工作岗位,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