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招拽住风景小声道。
“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就敢进来啊?”
英招瞪起那双明亮的大眼睛。
“不进来找找怎么知道啊。”
风景帮她把蒙面黑巾往上拉了拉,“别说话,赶紧的。”
在房檐上转了两圈,瞧见下面有许多侍女端着菜肴整齐地列队前行。
“跟着她们。”
风景回头用手势比划着,英招自是心领神会。
侍女们进了一间大殿,风景与英招轻步来到上方,趴在房顶,揭开一片瓦砖。殿内灯火辉煌,正如风景所猜,南庄主子淇一家正要用晚膳。
只是没想到,他们还在吵架。
“娘亲!求求你,不要杀掉安安啊!”
南庄少主子麦莎两眼泪汪汪的,跪地恳求。她的弟弟子麦德手中牵着一只嗷嗷嚎叫的黄毛小狗。
“安什么安,一只贱种的肉狗你却拿来当个宝贝,玩物丧志!”
一身银衣的娇少妇正是子淇庄主,比她的姐姐子渔更显得肤白貌美,“你看看麦德,什么时候养过宠物啊?”
“娘亲,五岁时我喜欢玩布娃娃,你统统都给我扔掉了。七岁时我喜欢看诗书,你都拿去烧了。从小到大,不管我喜欢做什么,只要你觉得不对,你就要干涉、阻止,这些我都默默顺从了。”
子麦莎越说越委屈,“可是,安安是活生生的一条生命啊。”
“哼。你还敢说?从小到大你就贪玩又心软,能成什么大事?”
子淇盛怒,听着旁边的狗叫更加心烦,转头冲着儿子道,“麦德,拖去厨房宰了。安排炖锅狗肉给你姐姐吃!”
“是,娘亲。”
子麦德面色从容,似乎非常听娘亲的话。
“不要啊,娘亲!”
子麦莎哭着去拦,却被子麦德抬手扒开,牵着那小黄狗出了门去。殿内只剩下子麦莎撕心裂肺的哭声,子淇还在不断呵斥。
“这个娘亲也太狠了吧。”
趴在房顶上的英招不禁啧啧咂舌。
风景小声道“久闻北庄主子渔呢,是啥都听孩子的;这个南庄主子淇呢,是孩子啥都得听她的。看来传闻不假呦。”
“哎,那怎么不见然则君呢?”
“也许,忙他侄子的亲事去了?”
风景往桌上瞧去,“看,那里有红沽酒坛子。等他们用罢晚宴,酒坛子肯定会被送回去。到时候我们就跟着。”
原本这餐应该不需要等这么久的,可惜要等那锅狗肉上桌。
子麦莎看到自己的宠物安安变成了桌上餐,表情呆滞,泪已流干,心中对娘亲的恨意更加深了。“快吃。”
子淇将一碗狗肉端到女儿面前。见子麦莎毫无反应,“啪”
地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她的脸上,“你吃不吃?今天你不吃这碗肉,以后你就永远也别吃肉了。”
两行浊泪流下来,子麦莎突然端起肉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边塞边嚼,嚼着嚼着就一阵反胃,用力摔碎了碗,跑了出去。
看到子麦莎在院中呕吐不止,又嚎啕大哭,英招自内心地同情这个年纪相仿的女孩。
她虽身为名门贵女,却不像自己这等凡女能享受家庭的温暖平和。自己虽然从小颠沛流离,受尽穷苦,但如今却终于搬回了闲云堂,日子仿佛越来越好了。这世间的命运,真是万般捉弄。
“喂,走了。”
风景催促着走神的英招。
侍女们6续撤桌出来,其中两个抱着没喝完的红沽酒埕向另外的方向走去。风景和英招赶紧跟上,随着她们辗转来到神府的地下储酒酒窖。
侍女们锁门离去,他俩正欲下来,却突然看见一袭黑影闪到酒窖门前,从腰间掏出一个灵巧的小东西,三两下便开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