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
“孟云舒,你你你——”
孟女士一时间没控制住音量,随后用力拧她手臂,压低声音,“学妹在家里,你竟敢往家里带人?!你,你,你要不要脸了!”
“妈,我没……”
孟云舒一世英名毁于一旦,顿觉有口难辩,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窦娥共情,“我没往家带人!你闺女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我怎么不清楚了,我就是太知道你是什么人了!你搞那个什么,拉拉,哦,不喜欢男生,我无所谓了,反正我从来都管不了你。但是人家小雨,她才多大,啊,她得好好谈恋爱,得结婚生孩子啊!你收了神通,别带坏小孩行不行!”
“我带坏她?”
荒谬,这实在太荒谬了,“她想变坏还用我带吗?退一万步说,就算她本来没什么问题,我十七岁就跟你出柜了,那时候你就算找一百个男模围着我跳一年脱衣舞我都直不回来,她都快二十了,我就带个人回家,她就不喜欢男人了?”
“就你道理多,你干律师真是干对了!讼棍!”
吵不过就人身攻击,只有吵架的时候才有人说她适合当律师,那为了寻求职业认同感,她是不是应该多找人吵吵架?
然而此言毫无杀伤力,孟云舒义正言辞地纠正:“别,我就是个搬砖的,不做诉讼业务,也没上过法庭。”
孟女士险些气结,抄起花瓶想打断她的腿。
“我的妈妈,被告人还有个辩护权呢,你给我机会听我解释一下行不行。”
孟女士抱着花瓶,示意她可以开始解释了。
“迟雨!”
孟云舒招招手,“过来。”
迟雨从客厅跟过来:“师姐。”
“前几天她屋里空调坏了,来我这住了几天,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搬回去吗。是吧,迟雨?”
她波澜不惊地胡说八道,迟雨面不改色地配合:“对。”
“我没往家里带过人,我一直洁身自好,也一直单着。是吧,迟雨?”
“是的,阿姨。”
孟云舒往门框上一靠,看着她:“我没带坏你,是吧,迟雨?”
迟雨唇角几不可察地一挑,面带揶揄,属于“迟雨”
的气质不自觉地露出几分:“是啊,师姐。”
虽然也有撒谎的成分在,但“带坏迟雨”
这口锅她可接不起,孟云舒觉得自己此刻就是滴血验亲后的甄嬛,应该眼下带一滴泪,面色坚毅,语气委屈——臣妾此身,从此分明了。
孟女士白她一眼,放下花瓶,算是接受了这种说法。
她坚持去住酒店,然而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孟云舒怕不安全,也懒得折腾:“今天太晚了,你就住我这儿吧,要不,你跟我睡主卧,迟雨住客卧。”
迟雨立刻拒绝:“怎么能委屈阿姨呢。我睡沙发,您睡客卧吧。”
“这哪能行,”
孟女士一把拦住她,“要睡沙发也应该是孟云舒睡,哪能委屈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