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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渡川跟迎见萧楚时一个样,也想去捧裴钰的手,但裴钰没给他机会,退后了一步,把人拦在身前。
梅渡川的手僵在了半空,正要开口,只听裴钰说道:“方才耽搁了些时间,梅公子。”
随后他郑重地作了个揖,顺带把梅渡川那汗手给推拒了。
第6章清倌
梅渡川不喜欢裴钰,他觉得这人假清高,可又忍不住要去学他的行头和做派,学着学着就走了形,俩人站一块时更是相形见绌,个别人总拿这事儿来呛他,说他东施效颦。
他今日请来裴钰,为的就是羞辱他,出自己一口恶气。
萧楚呢?就做个捧场的看客,在两边端着水。
梅渡川把裴钰请上座后就喊了开席,虽然这顿是私宴,但到底请了两位大人物,三汤五割水陆并行,四四方方的铜炉上架了一张铁网,烤着几片割肉,滋滋冒油。
雅间里比白日的京城还要热。
梅渡川特意把裴钰安排得离那炭火颇近,这才进屋没多久,裴钰身上就起了一层薄汗,他轻摇着扇子,面色看着烦躁难耐。
他身上有点儿热疾,容易出汗,最受不了热。
萧楚笑着问了声:“受不住又何苦要来?你什么时候酒瘾这么大了。”
裴钰情绪不高,低语了一句:“我来不是为了吃酒。”
萧楚指腹沿着杯壁滑下去,耐人寻味地说:“不是为了吃酒,难不成是为了找个倌儿寻欢作乐?”
裴钰侧了侧脸,道:“少哄些人,你身上也能少沾点花花草草。”
“叫我莫再烟花路上走,眼下也没个人让我收收心呀,还是说,小裴大人想自荐枕席?”
他轻佻地说完了这番话,心下就开始得意地想着,裴钰平日里不是最看不惯盲流么,听到这些话,该要被恶心得回家吐两个来回了。
他一眼都没再多看裴钰,自然也没注意到他眼底的慌乱之色。
裴钰面前的白玉杯已经斟了酒,在这水汽氤氲的雅阁里,这酒却隐隐散出凉意,萧楚的余光瞧见他的手覆了上去,借着凉酒稍稍缓下了热。
裴钰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杯喝了一口,这酒解暑的效力太快了,方才滑进喉咙里就觉得浑身漫起一股凉意,他的燥热褪下去不少。
见他喝酒,梅渡川趁机说道:“方才侯爷给这酒想了个名儿,叫口含春,裴御史觉得如何?”
萧楚笑了两声,说:“俗名,俗名。”
裴钰淡淡答了句:“有劣才有的优。”
“读书人,”
萧楚往后搭上了椅背,讥讽道,“跟我们这些市井的混子就不要打哑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