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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薛策笑了。
沈少渝曾经有多么爱他的笑,此刻就有多么恨。
“只有你累吗?只有你吃苦吗?沈少渝,四年前你就是这样。你眼里只有你自己。可惜按摩棒当不了你的救世主。”
薛策拿起自己的上衣搭在肩膀,再也不听他的回答,径自摔门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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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休息~
一切会向好的,摸摸鱼
第23章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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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策已经离开很久了,但摔门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这陈设寡淡的四壁之间,让沈少渝耳鸣。
他躺在大床上,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天花板。这是不禁烟的房间,天花板上镶满了水蓝色的条带,像一片幽深的海底。将白炽灯关掉,那蓝色就会发光,供他慢慢地下沉。
也许生活根本没有那么多问题。他想,如果自己出去走廊上抓个人倾诉,一定会被说是矫情。
多大事呀!不能解决吗?再坚持坚持吧!
可是他没有力气了。
他下沉,下沉,他想睡一觉。睡一觉,也许第二天就能好。
可谁知他在半夜三点又醒来了。
黑暗而微微泛着海色的房间中,手机孤独地点亮他的脸。他只睡了两个小时,没有吹头发也没有盖被子,深夜的风吹得他清醒无比。
他坐起身。他想不能这样。他睡不下去,也不想再留在这里,起身收拾退了房,打车回家。
半夜车少,他在初夏的夜风里等了二十分钟,终于上了一辆出租车。望向窗外,凌晨三点过的北京,有灯火却没有人,高架上偶尔掠过的车像凶杀案中沉默的同谋。
司机是个五十模样的大叔,嚼着口香糖提神,一边问他:“哟,这么晚了,还加班呢?”
沈少渝迟钝地收回目光,从后视镜看见司机额头上的皱纹和炯炯有神的眼睛,含糊应了一声:“嗯。”
“不容易啊。”
司机叹口气。
他附和地笑笑,温和地说:“都不容易。”
司机却被这话打开了话匣子。典型的北京师傅,半夜三点还能侃大山,卷着舌头与他推心置腹:“还真是,在北京,哪怕干了二十年,也没法闲下来啊。我孙子的补习班,一个小时一千五,他上四个!他爸天天说公司要裁员,加班加得比跑出租的还累。现在肉价又涨了,要给孙子补身体,他住学校旁边,房租每个月都上万……”
沈少渝静静地听着,越听越困乏,无声地打了个哈欠。如果薛策在这里,也许还会和司机一唱一和地接话,但他并不擅长。
一些他早已听公司同事或老同学说过很多次的抱怨。北京如果是一座桥,早也该让这些抱怨的声音压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