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闻言暴跳如雷,厉声斥喝,“谁!”
但见一旁席位之上的玉倾颜悠哉游哉朝他看来,漫不经心,神态傲慢,含嘲带讽,显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官差脸上挂不住,勃然大怒,厉声道:“来呀——把他们也给我绑了!”
凤喻离薄唇微启,吐出四个字,
“杀鸡敬猴!”
短短四个大字,裴叶凯已经心领神会。他骤然出手,长剑出鞘,寒光刺目,手起剑落,鲜血喷射。眨眼之间,官差的脑袋和身体分了家,骨溜溜滚到几个官兵脚边,鲜血喷洒了一地。
众官兵乍见血淋淋的人头,吓得恐怖大叫,颤抖瑟缩着身子,警惕地注视着剑已收回鞘中的裴叶凯。见裴叶凯再没有过多表示,他们颤微微退出店门,如一阵旋风刮过,头也不回逃命似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看见头身分家的官差,玉倾颜只觉恶心之极,胃内翻江倒海,刚才吃下的东西险些全部吐出来。
绿君柳皱眉,低语:“太沉不住气了!”
杀了官差,泄了内心压抑已久的怨气,裴叶凯顿觉心神舒爽。刚才从死亡森林出来,他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再加上刚上官兵的无理挑衅,更让他忍无可忍。
杀了便是杀了!这人罪有应得!
他一点也不认为自己做错。
少女皱眉,眉目之间愁色更浓。倒是两个汉子欢喜之极,大大咧咧爽朗笑道:“好俊的功夫!杀得好!杀得好!”
因为刚才的官兵围堵和裴叶凯的杀人事件,店内的客人已经尽数走清,独剩玉倾颜这一桌。适才端酒的那个大汉拱手对裴叶凯说:“在下孙子仲,他是我的结拜兄弟陈汉谋。我们兄弟二人很欣赏公子的功夫,想跟公子做个朋友。未请教公子?”
裴叶凯回礼作答,“在下裴叶凯,这几位依次是凤喻离、玉倾颜、绿君柳和白如霜。”
少女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小女子红艳艳,见过几位公子。多谢公子适才帮我们解围。”
裴叶凯笑道:“红老板客气了,即使没有我们解围,相信这些官兵也难为不了几位。”
红艳艳叹息,道:“都怪我这二位兄弟太过冲动,这才惹出祸端,连累了几位公子。公子大概不知道,这个官差姓胡,是胡洲城知府的亲侄子,平日里欺男霸女,为虎作伥,百姓对他早有怨言,只是一直敢怒不敢言。今日裴公子杀了他,真可谓快慰人心。只是这祸事,却是惹下了。怕是胡知府不会放过你们。”
玉倾颜一旁插口道:“这里的知府姓胡吗?叫什么?”
红艳艳回答:“胡图账。”
玉倾颜闻言忍不住抽了抽眉角,嗤笑出声,“胡涂账?果然是一笔糊涂账呀!哼!也好!咱们正好跟他算算这笔账!”
红艳艳担忧道:“几位怕是有所不知,这位胡知府上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六王爷凤无殇。他是凤无殇的门客。”
这倒意外。
玉倾颜忍不住看了凤喻离一眼。
凤喻离神色不改,淡定地说:“该来的始终要来。祸事既然已经惹下,便是要躲也不过过。看红姑娘,似乎还有话要说,不妨直言。”
“艳艳的意思……”
顿了顿,仿佛下定最后决心,红艳艳认真地说,“在知府大人尚未带兵前来之前,几位尽离开!”
玉倾颜问:“我们走了,那红姑娘怎么办?”
“此事因我而起,就由艳艳一人承担……”
话音未落,左右分别传来孙子仲和陈汉谋两声惊呼,“嫂子,不可!”
陈汉谋说:“事情是我们兄弟惹下的,我们兄弟一力承担,绝不能连累了嫂子!否则大哥回来,必然会怪罪我们!”
红艳艳嗔怪道:“你们呀,都叫了你们不要惹事!这下可好,不但惹怒了胡知府,还连累了几位贵客!我说你们呀,怎么就光长肉不长脑子呢!”
裴叶凯正色道:“红老板不必担心,人是我杀的,此事我裴叶凯一力承担!绝对不会连累涮涮锅!”
红艳艳焦急道:“裴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艳艳,出了何事?”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清朗如玉温和似水的声音,紧接着见一灰布长袍男子缓步走入店门。此人剑眉星目,唇角含笑,举手投足之间潇洒自如,自有儒雅温文的书生气度。看见红艳艳,他眼中笑意更胜。
“渊,你回来了!”
红艳艳看见他连忙迎上去,难掩眉目中喜悦之色。
孙子仲和陈汉谋同时唤道:“大哥!”
视线落在大堂冰凉地板之上鲜血淋漓的头颅,男子眉头紧拧,一声长叹,“子仲,汉谋,你们又惹事了!”
“我……”
尚未等二人回答,裴叶凯已拱手道:“人是我杀的,与二位壮士无关。还请老板不要责怪他们!”
从红艳艳对男子的亲密,以及孙子仲和陈汉谋的那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