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迷迷瞪瞪地钻出来,推了谢靖一把,恨恨抱怨道:“都是你,我才没睡好!”
说着,就朝外面唤道:“都进来服侍。”
谢靖看她兔儿似的从身上翻了出去,倒越发可爱起来,伸手在她臀上捏了一把,捏得她跳了一跳,转手就在他胸前打了一掌。
门口撩着帘子看的婢女面上不屑,又放了帘子,转身去榻上坐着吃茶。
季海棠因着要下厨,便不能打扮得太隆重,于是洗漱后换上鹅黄的流仙裙,罩了银色印花外衫,有几分利落,梳了个妇人高髻,由着不敢夺了长辈们的光彩,便不敢戴太多首饰,簪了两支玉簪便罢,又怕妆花了,便不敢涂抹脂粉,只点了黛。
谢靖则因生得太过锐利,打扮得很是斯文,换了古青得宽袍大袖,至于头发依着往常总了几支鞭子拧成一股做成发髻,用簪子玉冠圈住。
婢女见他们出来,连忙从榻上起来给他们屈身行礼道:“奴是夫人身边儿的霜降,夫人担忧六少夫人不知如何作羹,让奴来帮忙。”
季海棠望了谢靖一眼,这下马威可是……她要真不会做,不是还有奴婢么,用得着霜降隔着几个院子地跑来么?分明是监工的。
谢靖没说什么,季海棠则上前笑道:“这怎么敢劳烦您,您在一旁瞧着就是。”
随即受人引入院子里的厨房,但见厨房中瓜果青菜也很多,便不担忧做什么,只怕待会儿婆婆刁难,就问那霜降:“阿家他们可有什么忌口的?”
霜降笑道:“并无。”
“那他们爱吃什么,常吃什么?”
“难为您想得周到,夫人他们清晨吃豆羹。”
季海棠便掺了水进锅中,取了豆出来慢慢舂,不知何时水沸,才下了豆进去,看着火候又放了几味能调味的料,慢慢熬了三刻才开始朝外舀。
“海棠,不是,母亲。”
谢芸娘软软糯糯地站在门口喊她。
季海棠转过身来看谢芸娘还在揉眼睛,乖巧得很,忍不住来捧她的脸问道:“你起来得可真早。”
谢芸娘仰着头看了看她,又伸手抱了抱她:“我昨夜想来找你的,可他们说你和我爹在一块儿忙,我不想添乱。”
季海棠干笑一声,真不知道怎么答这个话,赶忙叫人替谢芸娘舀了点豆羹吃了。
娟儿接过盏,喂着谢芸娘吃豆羹,季海棠便已经将豆羹匀了三盏出来放在食盒里面,令巧燕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