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嘉文道:“卢少阳。”
海棠面上不动,心中一片冷笑,暗道:还真是想不得,瘟神似的,想一想就要找上门。
这卢少阳本也有些才华,确实在教化村民之事上帮过她父亲,因而她父亲对卢少阳很是看好,当年她名声不好,卢少阳站出来要报恩娶她,他爹也才肯放心将她交给卢少阳,且扶持卢少阳一路高升,只是这人富贵了就有些狼心狗肺罢了。
季嘉文又道:“正是来与母亲商议一下此事。”
毕竟他一直谨慎行事,极少收门生,如今忽然改变主意,还是该告知母亲。
老夫人端着茶静静喝了一口,又拾着帕子擦了擦嘴角,平淡道:“你为官多年,为娘信你,日后若遇上此种事,你心中自有打算,可不必与我商议,凡事知会我一声即可。”
这还是一眼瞧出了心思,但老夫人却是个大度的人儿似的,反而更宽容季嘉文。
季嘉文稍稍一凝,又朝老夫人揖礼:“多些阿娘。”
老夫人轻“嗯”
一声,又吩咐人取了些艾草给季嘉文送去,说是让沈清梅熬给季嘉文和季云飞泡澡。
季嘉文感念自己娘亲心头细致,连忙道:“梅儿知道这些,怎能辛苦阿娘替我劳心?”
老夫人眼睛细细盯了季嘉文一下:“这我可管不着,你是我儿子,我就是多心疼些也不为过。”
老夫人一番软来,季嘉文这个呆性子更是服服帖帖,急忙道自己多言,请罪告退。
季嘉文才走,海棠就笑起来:“祖母真是拿阿爹有法子。”
季嘉文这人是个暗脾气,没几个时候发作,可也没人能哄得服服帖帖,她见过能哄好季嘉文的就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她那个红颜薄命的娘,一个是沈清梅,还有一个就是祖母。
老夫人点翠长眉微挑,将海棠细致量了几眼,海棠心尖儿一颤,有一错觉,自己祖母这双眼儿是将她那厚脸皮的魂魄看了个通透……她硬憋出个自认为少女的神情,朝老夫人眨了眨眼:“海棠说错了么?”
老夫人摇了摇头,伸手将站在身侧的海棠拉坐在自己的软垫子上搂着:“你可知咱们为何被贬到蜀地来?”
海棠:“不是阿爹扣了下面送给圣人的密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