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映兰说绞她手里的鱼竿儿,指甲却刮在季海棠的手背上,手指甲一过,就透了一道红,季海棠想也没想就说道:“小心些,你刮到我了。”
“是么?我看看!”
季映兰去捉季海棠的手,指甲却依旧朝上面刮了一下。
季海棠眼皮一跳,喝道:“你发什么疯!”
这一闹,季映兰就忽然扯着季海棠的衣襟嚷道:“阿姐别推映兰,映兰不敢了!”
季海棠心道不好,伸手不及,季映兰就噗通一声栽在池塘里,开始溺在水里扑扑地瞎折腾。
一群娘子惊得呆呆的,小丫头在一旁叫喊救人,季海棠也还有些心惊肉跳,到底是要先清醒过来,伸长了鱼竿去拉季映兰,季映兰倒也识趣儿,拉着鱼竿爬了上来,一上岸就软在地上。
一家人都赶了过来,看见季映兰一身水淋淋湿嗒嗒,人又瘫软在地上,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急忙命人裹了衣服抬进屋子里去。
郑月在屋中哭号,一口一个“奴的心肝儿”
,其余一大家子都站在外面等大夫,只是娘子们时不时窃窃私语,又望着海棠。
季海棠心中已有几分把握,心头冷嗤,暗道:这娘俩也真敢再把主意打到她脑袋上来,今儿是人证物证俱在,当着这样多人的面,祖母他们想保她是不行的了,既然硬来是不行的,倒不如寻个法子少受点责罚,其余以后再谈。
老大夫从内屋出来,跟着老夫人和沈清梅。
沈清梅令人送走了老大夫,几位娘子都进屋子去探望季映兰。
季映兰苍白着一张脸躺在锦被中,瞧见这群人,就定睛朝向季海棠,张了张嘴:“阿姐,你为何推……”
话一止,又惊悚地望着这一群人,像只受伤的幼鹿,转而问海棠:“阿姐,你手上还疼么?是我不好,弄伤了你。”
一屋子女人皆望着海棠,要看她是个什么神态。
海棠方才记起季映兰抓伤了她,抬起手来,细嫩的手背上又两道红痕,倒不是很严重,只是扎眼儿。
她担忧地倾身去抚季映兰的脸庞:“不疼,不疼,你好些了么?”
季映兰望着季海棠的脸儿,从季海棠眼里寻到的是一丝丝蛇吐信子般的阴寒,吓得脊背一抖,连忙拉了拉郑月求助。
郑月拦了季海棠一把,哭着一把嗓子:“大娘子还是先让二娘子歇息吧,大夫说她要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