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烧纸的刘承跃将吴氏一行人的话听的一字不差,有一瞬间他捏着纸钱的手指尖用力到发白,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云朵朵正好斜对着门站着,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幕。
她顺着刘承跃的手,眼神往上,却不在刘承跃的面上看到一丝异样。
他垂着长睫往盆里添纸,一张,一张,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可怜样。
吴氏顺着云朵朵眼神看去,眼露鄙夷:“废人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朵朵你可千万不要看他一副可怜样,都是自找的。”
云朵朵颇有兴趣:“怎么说?”
“他数九寒冬将七八个同窗推下水,害得人家差点死掉,所以被夫子退学了。”
三柱媳妇道,“我两个侄儿正好和他是同窗。”
“后来被人打了一顿,从那之后就病病歪歪的,大夫说活不到十五岁,也是早死的命。”
吴氏幸灾乐祸。
“你给这种人当后娘实在是玷污了你。”
三柱媳妇冲着刘承跃撇嘴,“他心眼坏得很!”
吴氏应和:“就是,你前头那个可是个探花郎,怎么着你也要嫁个身体健壮的男人,再生个健壮的胖小子。”
吴氏想到那个画面,笑得见牙不见眼:“我那弟弟今天也来了,我指给你看?”
云朵朵略微吃惊。她们最多昨晚商量好计策,今天就将人带来了?
“住的很近?”
“隔壁村的。”
“是个男人?”
吴氏嗔怪:“健壮的男人!”
“哪呢?”
“跟大柱他们在一起,耳朵上别了一簇黄蕊白花,很好辨认。”
云朵朵对着搭灵棚的刘大江喊道:“大江。”
刘大江闻声过来,冷淡的瞥了一眼吴氏:“大伯娘也在。”
吴氏翻了一个白眼,不屑应。
“有个外村的,跟刘大柱混在一起,耳朵上戴着一簇黄蕊的白花,麻烦你请他过来。”
吴氏贼兮兮的上前拉住了云朵朵的袖子:“倒也不必这么着急,你偷偷看一眼便成,相不中大伯娘再给你介绍别人,这样大张旗鼓的,老二他们要是知道了可不好。”
说个话的功夫,刘大江带着人来了,跟来的还有刘狗蛋的三个儿子。
刘虎才这边的人时刻防备着刘狗蛋一家,见到刘大柱三兄弟动了,这边立马也有人动了。
云朵朵看着眼前这个身高一米七,年龄足以当她公爹,穿的布鞋细皮嫩肉的老男人,嘴角忍不住直抽抽。
传说,相亲的时候,根据相亲对象的优劣程度,就能推算出你在媒人心目中的优劣程度。
诚然,云朵朵被恶心到了!
“有礼了。”
对方对自己的气质有迷之自信,高高抬起自己戴着黄金戒指的手行礼,堆着鱼尾纹的眼角还冲着云朵朵抛了一个媚眼。
这举止神态,一看就是花楼常客,情场老手。
云朵朵忍不住眼角抽抽。
对方却以为云朵朵被他成熟贵重的气质征服,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抽旱烟独有的黑黄牙齿。
云朵朵实在忍不住,抬起脚冲着对方胸膛就是一脚:
“恶心到我了!”
“你疯了!”
吴氏见兄弟被一脚踹飞,猛地推了一把云朵朵,抬脚便朝兄弟跑去,“湘儿,湘儿,你怎么样!”
“你干什么!”
三个柱见云朵朵动手,突然暴动冲上来。
三柱媳妇也第一时间闪到了一边。
眼下情况,三个柱似乎早有预料。
刘三柱冲上前抬手便要薅云朵朵的头发。
刘二柱和刘大柱目标是钳制住云朵朵的那双手。
八个杨家身强力壮的仆从都伤不到云朵朵分毫,这三个柱哪来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