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完表演课,左星凝马不停蹄地赶往机场,路上才有空上微博。
刚上大学那会儿注册的微博官号,几年来偶尔发发日常、自拍什么的倒也攒个几万粉丝,后来这个账号被她连着演艺生涯一起搁置。许久没有营业,粉丝掉了不少,剩下的大半成了“僵尸粉”
,四宫格写真发了一上午,点赞依旧稀少得可怜。
左星凝叹口气,切换小号给自己点了个赞,又惯常去楚时音新营业的微博下面嚎叫两句,才收起手机闭目养神。
烧彻底褪去后,楚时音抽空带她去了趟医院,理所当然地,抽了几管血也没查出什么。之前的发烧只能被归结于免疫力太弱,所以第二天,楚时音去健身时就多带了个“伴”
。
等于思雅回来后,她便过上了健身房、表演课、家的三点一线的生活,时间被排得满满当当,比村头的驴都要忙,
上午健身下午上课,身体和脑力的双重消耗,让她每晚倒在床上时都累得像条死狗,就连跟楚时音的相处都少了,只能在夜深人静时,悄悄闻闻隔壁房间随风传来的浅淡香气。
——睡觉不关门可真是个好文明。
左星凝睁开眼,网购了罐头猫条若干,打算奖励一下迫使楚时音养成这个习惯的“大恩人”
,至于东西买了之后是束之高阁、还是全进小猫肚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貌似姐姐有说过要给团团减肥来着。
后视镜映着的唇角弯了弯,连左星凝自己都没注意到,只要是想起楚时音、哪怕伴随着运动健身的痛苦回忆,她脸上也是带着笑的。化不开的笑被脚步一下一下往上颠着,看到楚时音时,眼睛里便盛满了浓浓的蜜。
可惜,在场的三个人里,一个忙于工作,不肯赏来眼神;一个惯常无甚表情,面容藏在了口罩和帽子下,神仙来了也难看出她的情绪;只有助理栗子的目光惊疑不定地往两位艺人身上转了转、又转了转。
登机后,栗子还是没忍住戳了戳于思雅的胳膊,小声问:“姐,我记得你说星凝是跟时音姐一起住的?”
“对,”
于思雅直觉她话里有话,“怎么了?”
“就是……这样算不算引狼入室啊?星凝好像很喜欢时音姐来着。”
栗子旁敲侧击地提醒。
“引什么狼?”
于思雅说到一半,忽然注意到看到栗子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明白了些什么,没好气地说,“你想到哪去了,左星凝是时音的粉丝。”
“我当然知道啦,”
栗子脸红了红,辩解道,“但思雅姐你没注意到吗,星凝看时音姐的眼神,虽说是在看偶像,但眼神也有点深情过头了吧。”
于思雅无意义地哼了声:“她那双眼睛看只猫都深情,行了,你不用想这么多,她们小时候似乎认识,这事你自己知道就好,别外传。”
“啊,原来是这样——”
栗子若有所思地点头,尾音不自觉拉得很长。
小时候认识四舍五入就是青梅竹马,还是天降,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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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之心路人皆知,除了当事人。
飞机起飞,楚时音摘下帽子和口罩,纤美的手腕一转,将乌木发簪送进发髻之内,只有几根碎发搭在后颈。粉蓝色的天和云朵沿着她的肩头舒展,窗框也就成了画框,她的侧脸嵌在上面,像一幅中世纪的油画。
被这幅景色吸引的人明显不止左星凝,但只有她呆呆的,眼珠像是黏在了上面。
楚时音余光中瞥见,心觉好笑:“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还是你想换座位?”
“没,没有……我要是带了相机就好了。”
左星凝呢喃了一句,褐色的眸子里映着一道剪影,其后亮着一点霞光,包出金边一样的光晕,那光晕顺着眼睛就晕染到脑子里去了,她只觉得自己有点晕乎,饮了酒一般的微醺。
这段时间她一直有刻意地保持距离,很久没和楚时音这么接近过,近乎密闭的空间里,她身上的香气一直萦绕不散,嗅着嗅着,就成了醇香的梅子酒。
然后,又成了饭香。
分发晚餐的空姐让这场对话无疾而终,楚时音没什么胃口,空姐给她拿了餐包和水果,左星凝要了一份黑椒牛肉面,吃完后,见楚时音没动那餐包,又拿来填了自己肚子。
相框里的画布换了夜景,没人再提起之前的对话,楚时音看着左星凝大快朵颐,忽地伸手掐了掐她的胳膊。她骨架小,骨头上纵是包着一层软肉也不见胖,吃下去的东西更是进了黑洞一样找不着踪迹,别的艺人需要考虑的节食减肥问题,在她这儿都不用挂心。
“也不知道进你肚子里的东西都去了哪。”
楚时音收回手,叹了一句。
“胃里呀,我的胃其实是四次元口袋。”
左星凝随口胡诌,最近腹中被压下去的饥饿感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再去啃楚时音脖子显然是不可能的,她只能靠把胃塞饱来缓解饥饿,也还好她一直是吃不胖的体质,才能这么肆意妄为。
灌下一杯冰水,左星凝嚼着冰块打开ipad,播放提前下载好的视频,看着看着,她整个人就不自觉地往楚时音的方向凑了凑。
有扶手隔着,其实凑也凑不了多近,她入神时就会这样,不自觉地往楚时音身边凑,像是冬天里依凭本能靠近热源的小动物,毛绒绒的,并不惹人生厌。
楚时音对她这些小动作已经很习惯了,只是顺着看了一眼ipad屏幕,问道:“在看《逃出生天》?”
《逃出生天》是她们明天要参加的综艺,嘉宾通常会被分为两个阵营,通过推理解密竞争等获取更多技能和线索,最后夺得胜利、亦或是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