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心跳的声音。
妄念
“姐姐?”
楚时音撞到了茶几,放在边缘的零食袋“扑棱”
掉在地上,左星凝就算是再迟钝,也该发现哪里不对了。
“你没事吧,”
她站起来想去扶,“头晕吗?”
“嗯。”
她这话无意间搭了个梯子,楚时音顺势应下来,余光瞥见左星凝伸来的手,身体近乎仓促地避开。
楚时音脸上鲜少有大表情,左星凝已经习惯从细枝末节中推测她的心情,因此一眼就看出,楚时音对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
为什么?
伸出的手臂尴尬地垂落,左星凝茫然无措地立在原地,睡裙柔软的布料在掌心揉皱,硌得她心里一阵阵发酸。
“昨晚没休息好。”
“嗯?啊,”
左星凝迟缓地明白楚时音这句话是对上一个问句的回答,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姐姐你早点休息,晚安。”
关了电视,左星凝低头往卧室走,步子拖沓沉重,仿佛有千斤重量在拖着她下坠、下坠,直至落尽无底深渊。
关于楚时音的反常,她只能想到一种原因来解释——她的心思,被看穿了。
再换个角度,也就是说,楚时音对她,真的连一丝一毫的喜欢都没有,最多,可能也只是把她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妹妹”
。
完全没有感觉的妹妹喜欢上自己、还把自己当做臆想中的对象,可真是一件好恶心好恶心事啊。
她好恶心。
左星凝扯了扯嘴角,什么都被她搞砸了。
“星凝。”
有声音唤她,左星凝停下脚步,等候即将发生的驱逐:“我在。”
“晚上没吃饭,有点饿了,”
楚时音的声音听起来与往常无异,“要陪我吃点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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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里的水烧开,放入手工面,等待煮熟的间隙,楚时音拿了两个碗各放了一勺熬得雪白的猪油,再加入酱油等调料,用热水化开,就成了阳春面的汤底。
面只煮了一人份的量,她其实并不饿,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来哄左星凝。
哄哄那个,一口一个“姐姐”
唤她,敏感到不可思议,只是被她躲了一下,就委屈到自己偷偷掉眼泪的人。
楚时音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她是曾冒出过莫名其妙地、想把左星凝欺负哭的念头没错,但却不是刚才那种眼泪——
大颗大颗、珍珠一样落在地上,被主人竭力隐藏住,看一眼就觉得苦涩的泪。
她不喜欢,即使润湿泛红的眼睛,会让左星凝看起来有一种易碎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