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行到一处宫路转角处,四下无人,安静非常,柳轼突然道:“那日在摘星,可还看得尽兴?”
白穆心下“咯噔”
一声,不知柳轼是当真认出她来,还是只是出言试探。
“本相既将碧朱留在你身边,便不怕你知道这件事。”
柳轼眼角微弯,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碧朱虽与白穆亲厚,几乎是无话不讲,但这件事,从未有意提起过。
“白穆的身家性命都是义父大人所赐,大人有所吩咐,白穆不敢怠慢,大人的秘密,自然也是白穆的秘密。”
白穆低眉道。
柳轼扬了扬花白的眉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半年不见,野丫头也能变成这个模样。”
白穆掀起嘴角笑了笑,“白穆自知作为棋子,有用方可不做弃子。”
“好,很好。”
柳轼毫不掩饰眼底的愉悦,“本相当年也未看错人。”
“不知大人这次有何吩咐。”
白穆温顺道。
“这次沥山一行,你要拿到一枚令牌。”
柳轼低声道,“御林军总领裴瑜的令牌,拿到后,交给行儿。”
白穆默不作声,心中却已经开始算计。
御林军总领裴瑜,据她所知,是洛家一手扶植。而柳轼嘴里的“行儿”
,便是太后嘱咐过她小心的少年将军,柳轼的儿子,柳行云。
偷御林军的令牌,柳轼想做什么?在策划政变不成?
白穆被自己心中这个想法惊了一惊,掩饰不住诧异地看向柳轼。
柳轼沉声道:“原因你不必知道。你要找的人,本相会尽快替你找到。”
白穆收回眼神,迅恢复平静,道:“有劳大人。若无他事,白穆先行一步。”
一见柳轼点头,白穆便立刻转身离开。
不得不承认,她是有些怕柳轼的。
这个在浸淫了近四十载的权重者,浑身上下都散出无法言喻的压迫感,甚至比商少君更甚,只是站在他眼前,都能让人无所适从。
“他既是你未婚夫婿,你当真不知他姓谁名甚?”
柳轼突然在她身后追问了一句。
白穆身形一滞,转身道:“大人应该早便查证过,当真不知。”
柳轼透着精光的眼微微眯起,白穆再次转身,施施然离去。
***
冬日的阳光明艳起来,就透明得仿佛没了颜色,照的银白色的积雪几乎伤人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