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哥哥最喜欢黑色、灰色和深沉的蓝色。
他的哥哥性情严肃,正经认真。
所以他的衣服也大多数是深色的正装。
而现在。
这三件衣服,已经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大变了个样。
变得和奥利弗的衣服,毫无关系。
她可真是努力。
这样珍贵的衣服,最好的裁缝也要半个月才能赶出一件,她一个星期就改了三套。
伊莱·亚图斯猝然攥紧了手中的衣服。
“你和你的哥哥不一样。”
只有一扇灰扑扑巴掌大天窗的阁楼里,女人银灰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着,像月光一样照亮了整间阁楼。
瘦弱的,矮小的金发男孩跪在冰凉的地板上,不解而哀伤地看向女人,他伸出手,颤抖着,试图去触碰她的衣角,像跌入水中的人努力抓住岸边最后一根稻草:“为什么……母亲,我们不都是您的孩子吗?”
“别叫我母亲!”
女人脸上闪过一抹浓重的厌恶,她足尖轻点,镶满钻石的水晶鞋后退一步,如银辉般美丽的月白色长裙像波浪一样堪堪从他手边划走。
伊莱的手指顿在了空气中。
艾丽莎不屑:“你也配和奥利弗比?”
她眯着眼,视线落在黑暗房间里格外明显的亮金色头发上,眸中的厌恶越发明显。
“肮脏的,下流的东西。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从来没有生过你。”
“你是亚图斯家的耻辱。”
她毫不犹豫抬起手,狠狠甩了地上的小人一巴掌。
巨大的力道让伊莱身子立刻歪斜下去,碍眼的金发总算暂时消失在了视野里。
女人满意地直起了腰。
她轻飘飘地看了伊莱一眼。
“你也别怪我狠心,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争气。”
“明明我和索安,都是吸血鬼最上乘的血脉,你却是这么个废物。”
“能让你活下来,已经是我莫大的仁慈了。”
伊莱趴伏在地面上,头颅因为这一巴掌一阵一阵地发晕,他的嘴角沁出了鲜血,脸颊火辣辣地肿了起来。
他听到水晶鞋踏在地上逐渐远离的“哒哒”
声。
阁楼的铁门在他面前重重关上。
空中飘来恶毒的、愤怒的低语。
“你就在这里,呆到生命终结的那天吧。”
于是在这暗无天日的阁楼里,伊莱一呆就是十多年。
他和他的哥哥不一样。
所以奥利弗能喝最鲜美的少女鲜血,穿戴最华美的服饰,住在最豪华的房间,得到最隆重的尊敬。
而他,伊莱只能蜷缩在矮小破旧的阁楼里,穿着满是破洞的布片,喝不知道掺杂了什么的发苦血液,被所有人鄙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