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奕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背地里头做的这些动作,只不过装傻充愣,当不知道罢了。
正为不明白了,他疑惑道:“可方才老爷还让小姐莫要得罪人,现下这样,岂不是将黄陈两家得罪透了吗。”
“即便没有这一出,就不得罪了吗?也不见得吧。”
他又道:“况说了,他让小妹不得罪人,为得是不叫她担了骂名,因无论何事,小妹同人起了争执就是小妹的错,但她真叫人欺负了,他又怎么受得了,私底下定是要给她出出气。”
杨风生说完这话,默了片刻,而后道:“对了,顺便查一下,她……在和谁说亲。”
“谁?”
杨风生扫了正为一眼。
正为只觉周遭气息都冷了下来,旋即后悔自己多嘴,还能是谁,又还要谁会叫他操心这些。
他马上道:“我知道了,马上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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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太常寺卿黄家府内。
黄茗妍正被太常寺卿黄德指着鼻子骂。
“你惹谁不好,偏偏就要去惹杨家的那个大小姐?!他们家里两条疯狗,就护着她了,你非要寻不痛快,往人家跟前凑!怎就生了你个天煞的蠢货,驴脑袋一个!”
黄茗妍如何能依,她争道:“父亲!干我什么事情!我只不过是说了她一句罢了,况说,我又哪里说错了。他们杨家人就是小门小户,就是上不了台面!”
“小门小户?!他们是小门小户我们是什么!!现下人已经当上了阁揆,你竟然还敢当着杨水起的面说他们小门小户,我看你是疯了,我看你是真疯了!宫里头那位还没去呢,你犯不着去寻了他们不痛快!现下整个内阁,他把着一半的人,司礼监的那个掌印,也同他私交甚好,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他哪个没插手?你……你怎么敢去说他小门小户!”
黄德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这些话素日私底下编排编排便也得了,这个傻缺竟当着杨家人的面说,现下单单是革职几日,黄德只觉得自己好运了。
现如今杨奕在朝堂之上都快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内阁里头除了萧正这个次辅不大要看他的脸色,其他多半都以他马首是瞻,就连景晖帝,也宠他无度。
杨奕出身贫寒,才四十多的年岁就走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手腕定是非比常人,黄德曾有幸见识过一会,下定决心不敢得罪这人。
只可惜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怎么也没料到这女儿是这样的蠢笨。
黄德气得气都要喘不上来了,他道:“你……你去给杨水起道歉,我告诉你,往后杨奕没死,你敢动杨水起,我先打死你!”
黄茗妍从未没这样骂过,她也红了眼眶,却不敢再去反驳,她不知道自己父亲为什么这样怕杨家……
旁边黄夫人看不下去,忙出来道:“这事怎能怪她呢……”
“对,不怪她,还要怪你!当年皇二子怎么没的,她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那杨奕,他就是个疯子,你以为张琦怎就莫名其妙死在青楼里头,平日里头那样好名声的人,会往青楼里头跑?!他们家里面大的疯,小的也疯,你去惹他们的掌中宝,我看你们一个两个都是疯了,皇二子死了,咱皇上都不心疼的,非要叫我被杖毙了,你们才舒服呢!”
景晖帝为人十分严酷,本朝官员被杖毙而死者不知凡几。
而且,许多都是得罪了杨奕之后,悄无声息就被寻了法子弄死了。
黄茗妍听黄德说得这般严重,也忍不住害怕了起来,她哭丧道:“父亲,我知道错了,我明日去萧家学堂,便同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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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杨水起早早来了萧家,缠上了萧吟。
本说好了让萧吟来教导她,可白日里头都在学堂里头,只能寻了开堂之前,以及散堂之后的那段时间了。
萧宅是萧家祖上跟着先祖打江山的时候赏赐下来的,按照亲王的仪制赏的,共七进七出,十分之大,东西跨院住着萧家二房三房的人,中间一家便是大房所居。萧家门庭显赫,园中奇花异石不知凡几,杨水起同萧吟说好了在园中水榭之中来教导功课,前几日两人都是在此处。
可今日杨水起却不曾见到萧吟的身影,只见得萧吟身边的小厮江北在里头候着。
杨水起上前问道:“江北,你家二公子呢?怎么不见得了。”
江北也有些犯难,还不是因为这杨水起昨日一句话都不曾说,就放了他鸽子吗。他家二公子昨日在这里头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得人,后来问起门口的下人,才晓得杨家的马车早早就驶走了,萧吟最后虽然没说什么,但脸色总归是有些不大好看的。
江北解释道:“杨小姐,这事真怪不了我们家公子了,昨日您若不能来,早些传个话也是,我家公子干巴巴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呢,他让我给你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