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晋拆开信后,先是快速的翻了翻,里面有四张银票,共计五千两。眨了眨眼睛,又接着揉了揉,王修晋有种被银票砸晕的感觉。将银票放到一旁,快速将信看了一遍,又有些不确定的仔细看,王修晋嘴角扯了扯,心里再一次猜测杂货铺东家的身份。
五千两是酒楼查封后收出来的,酒楼得罪了皇子的后果,不用多想也能知,除非酒楼的背景比正得天子青睐的皇子还要硬,要不然难逃一劫。至于酒楼里的人,下场也可想像,在皇权制度下,人权就别想了。全数抓起来关押是轻,若是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才叫惨。
皇子给王修晋的信中自然不会写怎么处置的事,只说酒楼之辈不懂规矩,便赔了五千两,想着没给粮钱,便把五千两全数给了王修晋。
王修晋觉得钱多烫手,又觉得那位少东家太过大手大脚,五千两就这么送出,若被其父知道,怕是会受到责骂。
第42章
京城的变幻离湘城有些远,对酒楼的事,王修晋也只是感叹了一番,然后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于掌柜休息过后,便开始在王家粮铺的做工,起初于掌柜仍担心被前东家看到,后来时间长了,于掌柜也就不在意了。自打去了一趟京城,于掌柜开了眼界,行事作风也与以前大不同。
王修晋并不知于掌柜以前是什么样,看着现在打理铺子的架式,觉得吴掌柜的眼光不错。为此还特意去杂货铺送了些东西以表感谢。于掌柜打理铺子,王修晋放心,便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家里,家中只有姐姐顶着,王修晋还真不放心。
王村里第二季的种植已经完成,第二季种植的多以耐寒的粮食为主,别看他们村子位于南方,但想种两季稻不太可行,这里的冬天有时也会飘起雪,尤其是前两年,那天啊,想见个太阳都难,处处是灾,好在新皇帝是个善的,不加税,还减免了,派人送了救灾的粮,虽说粮不好,但也着实减轻了他们的负担。
如今村里更是和老六家签了收粮的单子,以后他们种的粮都卖给老六家,他们可都听说了,老六家今年种出来的粮在城里可是卖着高价,还每天每人限量的卖,以前的粮铺是论石收,老六家论斤收,虽说不如他零卖出去的价高,可也比一石一石的实诚。
王村和相邻的几个村,都盼着日子快点,待到明年把地种了,入了秋后,好卖个高价,赚了钱把家里的房子修整修整,或是给孩子讨媳妇。各自打着算盘,见到王修晋时,个个都笑开了花,打招呼,热情的邀请去他们家坐坐。不只是王修晋,老六家的全都受到这般的欢迎,甚至连之前去偷王修晋地里的螃蟹的几人,见到王修晋也压下尴尬,主动打着招呼。
对村民的热情,王修晋至今仍不能适应,地里种第二季时,他回来过,去地里一看,地都种完了,帮忙种地的就是之前去偷螃蟹的几人。那六家的长辈见着王修晋起初还有些尴尬,之后见王修晋并没表现出厌恶,才搭话聊起来,去徭役的六人向王修晋行大礼直道歉,称如今已经学好,当时伤得最重的那位,仍是一身媚态,从对方眼神和行事,都能看出全无以前的无赖气。
同是一个村住着,还沾着亲带着故,王修晋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对方已然这么客气,他若是再摆着架子,似乎不太好,当然他也会防着一些。对六人帮着种地,他仍是感激。
如今地里无事,铺子也算红火,手里有些闲钱,王修晋便想着再做点什么。五千两的事,王修晋当谁也没说,从吴掌柜的铺子里买回个完全不起眼的摆件,将银票都藏于其中,倒也不惹人眼。
粮铺里的粮,不能只有一两种,于掌柜倒是知道几处供货的商家,但如今三份契,供家的商家少有愿意签的,且这些商家都于另外一家粮铺有着久远的合作,王修晋想插一杠子有点难。梧县里的不能想,王修晋便想从别的地方找找看,也托吴掌柜帮着打听。
吴掌柜诚心与王修晋交好,和王修晋相处久了,吴掌柜也不拿对方当小孩看,早把受东家托留意的初衷抛开。吴掌柜对王修晋所托之事很上心,托了湘城掌柜帮忙问问,这不有了消息,吴掌柜立刻派人去王村通知王修晋。王修晋接到信后,把家里安排了一下,便带着王举业进了城。
进城的一路,王修晋想着要不要买个老实汉子,后来想想家里的情况又只能摇头,可若是家中没个可以撑场面的男人,王修晋每次进城都不安心。自从回了王村,王修晋就没把父亲当个男人看,一旦他离开家,便把事情全都交代给长姐,也会托两边的邻居多帮忙留意着,每次从城里回村,也会带着东西给邻居送去。
王修晋没进自家铺子,而是直接去了杂货铺,吴掌柜立刻笑意盈盈的招呼,把他得到的消息跟王修晋讲了一番。城中另外一家粮铺出了点事,除了本就是梧县里几个供货的商贩外,其他的商贩都想另寻销路。
“吴掌柜可知那家是出了什么事?”
王修晋之前还担心那家会过来寻麻烦,现在看不见得是对方气度大,而是本身遇到了麻烦事。
“粮铺的东家也姓王,说不定你们还是出自同一本家。”
吴掌柜自认为打趣的话,只是让王修晋扯了扯嘴角,吴掌柜见其不应声便开口继续往下讲,“他娶了两房,一正一妾,正室的弟弟和王东家关系不错,深受王东家的信任,奈何正室的弟弟没啥真正的能耐,却又咬着尖,以前于掌柜在他们家,可没少受那人的气。”
吴掌柜添了杯茶,润了润喉后,才继续往下讲。
“于掌柜辞了工后,王东家便没再请人,每天亲自去铺子里坐镇,似乎也派人打听于掌柜的去向,也许是没见于掌柜在梧县内出现,也就放下了。王东家天天在铺子里坐镇,他那小舅子却天天寻着各种借口往他们家跑,一来二去的,便传出一些不好听的话。可王东家对他小舅子信任啊,而且还有正室在家里,对疯言疯语的,自然是不相信。
偏偏就巧了,有天王东家吃坏了东西,回家休息。王东家对小妾并不喜欢,纳进门是因为正室只生女,没生儿子,妾进门后一直无所出,自然便冷淡了。王东家进了正室的院,见院中无人,也只是觉得奇怪,想着可能媳妇身体不舒服,哪想走到屋门便听到里面传出……”
吴掌柜说到这硬生生的停下了,眼前的人,可还是半大的孩子,就算平时没将把对方当孩子,有些话,也不能当着孩子讲。
王修晋嘴角扯了扯,算是明白了,可仍觉得天雷滚滚,那是亲姐弟啊!想想便打了个冷颤。
“然后呢?”
王修晋明白,可王举业却是一脸的懵懂,正听着起劲,却没了下文,觉得混身不舒服。
吴掌柜看了看王修晋,王修晋拍了一下侄子的头,“去铺子里,待会儿我去寻你。”
王举业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直到走出杂货铺,也没到小叔叔的声音,只能垂头去了铺子,走到铺子门口,王举业心想着也许于掌柜会知道,等下问问。
杂货铺里,王修晋见侄子离开后,才开了口,“后宅之事,怎么会影响到前面的铺子?”
“王东家的正室和弟弟并非亲姐弟,弟弟是过继的,你是没见过那人的模样,给人最直观的感受,便不是个好人。办事不行,溜须拍马的功夫十分了得,若不然也不会把王东家哄得对他极其信任。”
吴掌柜没再继续刚刚的八卦,转到了正事上。“正室的弟弟对姐夫家的钱存在哪里,有多少暗账,太过清楚。被堵到现场的王东家哪有心思想这些,便将小舅子和妾室,连带着正室一并赶走。”
“等等,怎么扯到了妾室的头上?”
王修晋有些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