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沈厌用他那双好看的手缓缓剥开油纸,优雅细致的像是在褪去美人的外衣,不知怎么的,她居然有些口渴。
意识到想法有些不健康,熊年年偏过头平稳了下心绪才转回来,见细白的糕点已经被打开,她吸了口散发出的香味舔舔唇瓣,“尝尝,好多人说味道不错。”
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下,沈厌捻起一块糕点放进口中,软糯香甜的滋味溢满口腔,惹动了灵魂最深处的冲动与厌恶。
“怎么样?好吃吗?”
熊年年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从糕点上移开视线,“我排了老长的队才买到的。”
沈厌微笑着,看上去没什么异样,“很好吃。”
熊年年挑起眉尾,转身边走边得意道,“那是,我挑美食还是很有心得的。”
走出一段距离后,她见熟悉的人并没有跟上来,扭头去寻,却见不远处,沈厌一手扶墙弯着身子自虐般深扣喉咙,脚边散落着一地糕点。
“你怎么了?”
熊年年瞬移到他身旁,见人眼尾泛红,双眸隐隐泛起水光,反应大到几欲将五脏六腑都给吐出,她顿时有些担心抓起他的手腕探脉。
身体没什么事啊,吃个糕点能吐这么厉害,难道……
意识到可能跟过去有关,熊年年心疼地看着自家崽崽,手拍上他纤薄的脊背,察觉到对方有片刻的僵硬,她动作放轻,像是在哄睡婴孩一般。
“不喜欢吃咱就不吃了。”
少女的轻抚宛若镇定心神的良药,沈厌闭上眼,感受着紧缩的肺腑在渐渐平缓。
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甜类的东西厌恶到无法下咽的?他从记忆深处翻出那些刻在血肉中的片段,进行又一次的回味。
那时他刚满七岁,曾为父亲的男人一如往常地把他叫到房里,说要带自己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七岁的他还是受尽宠爱锦衣玉食的少主,对于父亲自然满心信任。他欣喜万分地跟着去了,这一去,等待他的不是心心念念的礼物,而是牢不可破的锁链、无休止的凌虐以及一碗接着一碗放了催熟药的甜汤。
那个男人追名逐利,急到等不及幼子长大便想尽了办法唤醒他的炉鼎体质来修炼。
只可惜,天算不如人算。
“沈厌,沈厌你好些了吗?”
熊年年听他呼吸沉重忙关心道。
从回忆中抽出翻覆沉郁的思绪,沈厌直起身后退一步,与少女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没事。”
他抿紧唇垂下头,“师父抱歉,我把糕点浪费了。”
“没关系没关系。”
熊年年心尖一抽,人都这样还关心她给的糕点,太懂事了。此时倒全然忘了刚才沈厌坑她的事,“别管吃的了,咱们赶紧回去让林姑娘瞧瞧。”
说罢,她拉起他的手施法离开。
两人回到医馆,送走最后一个病人的伙计见他们回来忙迎上去:“两位贵客可需要用晚饭?”
熊年年摆摆手,“不用了,林姑娘在哪?”
伙计一指内屋,她拉着沈厌走进去,一进门便倒豆子似的说,“林姑娘,你快给我徒弟瞧瞧,他刚才吃完糕点后吐得十分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