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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立文抿嘴笑,没戳这位童世伯的老底。真跟他说了,到了那个场面上,他肯定得后悔。谁不知道他见了太傅大人跟见了猫似的。
傅子寒给老友留了些面子,让立文送母亲回家,自己跟童胖子转去了茶肆。
“不如让立文进入太学?”
喝茶的间隙,童胖子这么提了一句。
“太学不是这么好进的,若是以前还好说,现在恐怕很难操作。为了这事儿去托人情,得不偿失。”
傅子寒摇头,否定了童胖子的提议。
再说了,他家立文自学的能力也不错,家里还有他师公文老先生在,私教小班授课,不比太学好?
“话不是这么说。”
童胖子有不同看法,“我观立文比你有野心,而且为人处世更加圆融一些。进入太学不是说让他学多少经书子集,而是建立人脉。”
论为官之道,童胖子完虐傅子寒。
傅子寒从来没对儿子有过太高的要求,只要他能自立便可。但是童胖子这么一说,他也察觉到立文恐怕想要的不简单。那么问题来了,他要如何才能帮助儿子?
“这次立文出尽了风头,表现得又磊落大方,我看你只要去求求方尚书,这事儿不难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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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立文自身够硬的实力,加上方尚书的身份地位,如果再能找到一位身份地位足够的保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要找保人很简单,柳老太爷跟文老先生都能做到。但是这年代,士子间的等级划分十分严苛,他一个小小的六品官,要如何让儿子在太学站稳脚跟?
辗转了一。夜,第二天傅子寒去拜见了自家顶头上司工部尚书祝大人。
他不去找柳老太爷跟文老先生的理由很简单。
前者自己还有一大家子人,家中晚辈也不是个个都能进太学,如果要论亲疏,怎么都轮不上他傅子寒的儿子。
后者是来京城担任新书院的山长的,却去帮徒孙走关系入太学,这像话?
所以,有身份地位,又可能愿意帮这个忙的,就只有他家老大祝尚书了。
尚书大人今天到了衙门之后就看到营缮司送过来的关于蚕茧房的计划。翻看了一会儿,拿起笔进行了批注。有些东西得有个顺序,户部那边不可能你要多少钱就给你多少钱,所以钱得用到刀刃上,有些可有可无的东西没必要报上去。
正批改着呢,就听到衙役说傅子寒求见。
傅子寒没有傻到直接在衙门里谈私事,他只说关于蚕房的事情还有点东西是他才想出来的,不知可否让他补一份计划上来。
“你是说,可以让蚕房自己筹钱修建,还本过后再分利润于他们?”
“是。这是下官昨夜里突然想到的,也不知是否可行。”
祝尚书看了傅子寒一眼,没说行或不行,只问他这事儿可跟左侍郎汇报过。
“左侍郎大人今日告病未曾来衙门,但公文已经呈上,下官心想若能成,便重写了公文呈上,也免得户部因为钱财一时将之压下。”
傅子寒也知道今天自己这样是越矩了,但是若不立即禀告尚书大人,等到被户部打回来再说,费时费力不提,人还会觉得你就是为了表现自己才不一次说清楚的。再有,他也想借由此事创造个机会私下去拜访祝尚书。
官员之间,同级的相互走动不为过,但是他这个六品芝麻小官想要去拜见二品大员,恐怕尚书府的门房都不愿为他通传。
虽此举为下册,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尚书大人沉吟片刻,找人请来右侍郎跟营缮司郎中及员外郎,以及都水清吏司的一众相关人员。
这算是一个部门小会,都水清吏司是负责掌估销工程费用的,傅子寒所提出的想法,也需要都水清吏司的人来进行估算从而判断可行性。
“这,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啊。”
听了傅子寒的提议,营缮司的人没有任何表示,但都水清吏司的人就有点坐不住了。
“诸位大人,且听下官解释。因着这事儿下官也不知道是否可行,所以才来请示尚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