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武岳不可思议道:“我为你鞠躬尽瘁,流血流泪,你就让我去湖里洗吗?!”
秦曜渊已经走出了浴室。
……
秦秾华都已经熄灯了,窗户那里突然发出一声响动。
夜色深沉,她却没一点儿害怕。
“渊儿?”
秦曜渊带着一身热气蹲到床前,黯淡月光照耀,她这才发现他一身湿透,脸颊潮红。
她一时拿不准他是着凉感冒了,还是药效仍在,但看他双眼,依然清澈。
秦秾华从床上坐起,皱眉摸向他的脸颊:“药效还没过?”
他抬头盯着她,像是一只蔫头耸脑,夹着尾巴刚从雨里回来的狼。
“……为什么?”
他委屈巴巴。
秦秾华不解:“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我和不认识的女人搂搂抱抱?我不喜欢。”
他鲜少说这么长的句子,也因此,秦秾华认真听取了他的想法。
“那你喜欢和谁搂搂抱抱?”
秦秾华问。
“你。”
他似乎是要抱她,但在那之前,他先看到了自己半干的衣袖,那手刚刚伸出,又在半空中缩了回去。
“……我只想抱你。”
他又说。
秦秾华好一会没说话,因为她在思考如何措辞。
秦曜渊十岁那年,她在摘星宫血变里发现了他,他不认字,不说话,连筷子都不知道怎么拿。
他就像是兽群里长大的人,杀戮为本能,天真而残酷。
现在他会读书写字了,也会骑马射箭了,但是有些常识,依然和世人脱节。
秦秾华头回遇到如此棘手的问题,内政外交,甚至行军打仗,这些都难不倒她,要她说,她宁愿去行军打仗,也不想回答这个让人无从下手的问题。
终于,她开口道:“渊儿,你还记得阿姊从前和你说过,结发这回事,只能和妻子结吗?”
“记得。”
“世上有许多种正面的情感,大致可以分为三种,一是亲情,二是爱情,三是友情。像这样的拥抱……”
她俯下身,轻轻抱住少年。
他浑身一僵,一动不动,发烫的体温透过半湿的衣物,变成蒸腾的热气向她扑来。
她轻轻抱了抱,随即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