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觉得攀附着他脖子的手臂有些软,眨了眨眼睛,喃喃道:“夫君要歇息了么?”
陆砚抬手松开她的手臂,点了点她的眉心,轻声道:“我先去洗漱一番,然后……与娘子相辅相成、心意相通……”
长宁红着脸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回想着陆砚刚刚的话,慢慢思索着这般境地陆砚的做法,等到他在床上躺下时,习惯性的钻进他怀中,带着几分小骄傲道:“三郎,待过两日这宅中收拾好了,我便设个宴招待下这钱塘府的各位夫人,好帮三郎看看那些官员的家眷后宅是个什么情况,如何?”
陆砚将搂在怀中,听到她的话,不由心尖一动:“阿桐果真聪慧,我与你尚未相通,你便知晓我心中打算了。”
长宁本没有听懂他话外的意思,还沉浸在自己聪明的自得中,听到他在自己耳边带着几分一位的轻笑,才慢慢品出他话中的意思来,当即怒拍他胸口,又羞又恼道:“你真是说话越来越孟浪了!再如此,我便不与你说了!”
陆砚的大掌已经顺着她的里衣,轻轻摩挲着她纤细滑软的腰身,听到她娇羞不已的嗔怪,眼中欲色渐布,不过终究还是顾虑她身体疲累,将手从里衣中抽出,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睡吧,阿桐不管要做什么,这几日都先暂缓一缓,待休息好了再做。大伯父那边我已让玉成去送了拜帖,大后日我们再去拜访,你莫要心急。”
长宁睡了一下午,此时实在不困,听到陆砚的话,轻轻点了点头:“夫君安排就好,这几日我使人将京中备好的礼物收拾好。”
陆砚抱着怀里的人,渐渐觉得酒意有些上头,低低的应了一声,在她发顶吻了吻便闭上了眼睛。
长宁感觉到他的疲惫,当下也收了心神,乖巧的窝在他温软坚实的怀中,闭着眼睛盘算过几日举办酒宴时要准备的事项,却好似被陆砚影响一般,没多时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醒来时,陆砚早已去了前面衙署,长宁也没有再睡,起床洗漱更衣之后,便开始布置起事情来。
府邸太大,她从京中带来的人实在有限,可因着陆砚此次来江南事务特殊,她并不想寻人侩买些生人进来。沉思了一会儿,坐在书案前修书一封交给阿珍道:“你亲自去一趟陆家,将此信交于大伯母……还有这个拜帖一并送去,虽说夫君昨日已经送了拜帖,但我也应该再送一份才是。”
阿珍将手里昨日清点的账册放到长宁面前,结果她手中的书信、拜帖,应了声便转身出去了。
长宁见阿珍已经出去,又发了会儿呆,低头翻看着阿珍几人连夜清点出来的账册,见上面记得清晰工整,不由点点头,将账册递给银巧道:“这般清晰明了最好,你拿给玉成,他会一一对出这转运使衙门丢失的东西,剩下的夫君自会寻人处置。”
陆砚看着眼前贲静芳一大早就送过来的几大箱文书、清册,漫不经心的从中拿起一本翻了两页,转身道:“贲运判辛苦了。”
贲静芳连忙道:“大人客气了,这都是下官分内之事。”
陆砚脸上挂着几丝意味不明的笑,将手里的文书丢在一旁,请贲静芳在椅上落座,慢悠悠道:“春耕已始,贲运判何时有空随本官一并到各州县看看吧。”
贲静芳一愣,扯了扯唇角道:“陆大人挂心政务,下官实在感佩,只是……春耕尚未到时候,需得二月底三月初方才开始。”
“哦?原来是这样。”
陆砚声音平平,一点也没有被人挑出错误之后的尴尬。
贲静芳看了眼面色从容的陆砚,只能讪笑着应了一声。
陆砚饮了口茶,感觉到贲静芳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视了好几回,转头看向他,刚好与他有些微乱的目光相对,看的贲静芳面色顿时僵住。
陆砚见他此状,唇角闪过一抹讽笑,稍纵即逝,缓缓开口道:“贲运判在两浙近五年,怕是事务熟练,以后还需你多多忙碌,莫要负了圣上厚恩。”
贲静芳一愣,有些不太明白陆砚话中的意思,迟迟不敢应声。陆砚余光瞥了他一眼,继续道:“钱粮赋税是大事,陆某虽有心但毕竟初初上手,只怕要费些时日,在此期间,贲运判还需尽心尽责,莫要想着偷懒呐。”
玩笑似的语气让贲静芳立刻明白了陆砚话中的意思,立刻笑道:“陆大人哪里话,奉君之命,定会忠君之事,陆大人以后有什么需要下官处理的,尽可交代。”
陆砚轻轻应了一声,端起面前的茶盏。
贲静芳立刻识趣的起身告辞,见他背影消失不见,陆砚才一点点的沉下脸来,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案上,唤道:“棋福!”
棋福早就在外候着,听到陆砚的传唤,立刻带着应明进入房内,行礼之后就开始说起昨夜到市舶司与海场码头的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