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笑了笑,指了指地上的烧火钳和煤箱上的瓷盆,“你看看,这东西是你家的吗?”
孟丽看瓷盆带有熟悉的缺口,确认这东西是他们家的,微愣问道:“是,怎么了。”
“你们家老太太不仅浇湿我们家煤炭,还用烧火钳打碎。”
舒然说着,拿上钥匙走到煤箱边上,打开锁盖给她看,缝隙边上两排煤块基本都碎了,比旁边堆起来的煤块矮了一截,依稀能能看出来下手之人心里的。
“看着应该弄坏了十多块,等你家属回来,麻烦他来一趟,带着新煤块赔付完再把盆和烧火钳拿回去。”
入秋后,温度会慢慢降下来,天冷的时候煤炭会变得紧缺,有钱有票买煤炭都得排队。
舒然家有提前置煤的习惯,这些煤块刚买回来没两天,还没用就被泼了水,这事任谁心里都不舒服,大吵一架都有可能。
如今舒然还能心平气和的跟孟丽谈赔付,已经很照顾她刚生完孩子的情绪了。
孟丽下意识反驳舒然,“凭什么说是我们家老太太做的,她没事弄你们家煤炭干嘛。”
“等她回来,你可以问她。”
先前帮孟丽抱孩子的邻居走过来,“妹子,你还在月子里,带孩子先回去吧。”
孟丽不高兴的接过孩子,她抱孩子的姿势肉眼可见的生疏,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到了她手里又开始哭,她手忙脚乱的哄着。
邻居看不下去,帮她把孩子抱回家。
舒然拿拖把吸门口的水,刚吸干又有水流出来,以防有人路过摔倒,她干脆把拖把放在箱子旁边。
弄完后回到房间,趴床上继续睡觉。
席策远下班后拎着菜回来,看到门口的拖把停下脚步。
门口地面湿了一小片,拖把正好斜堵在门拉手上,看着像是有意为之。
他随手把拖把甩至一边,打开门快步走进去。
屋里很干净,跟他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卧室门半开着,依稀能看到床上微拱起的一团身影。
席策远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停下步子换拖鞋,侧头看到门边上放着的烧火钳和搪瓷盆。
他回身走到门边,拎起拖把看了眼,潮湿的地面上有星点煤渣,扫了眼墙边的煤箱,心下明悟了几分。
舒然睡得不安稳,她躺在被子上面,能拿起盖住的被子有限,整个蜷缩着,看着十分不舒服,却硬生生在被窝里捂出一身汗。
她隐约感觉额头覆上一只微热的手,迷蒙地抓住对方的手,挣扎醒来。
席策远皱着眉头喊她:“然然?”
舒然睁开眼睛,她满头大汗,后背阵阵发寒,缓了好一会,扯出安慰的笑:“没事,做了个梦。”
“噩梦?”
“嗯。”
说完,她松开席策远的手,摸向自己的额头,“我退烧了。”
席策远想把她塞进被子里面。
舒然感觉身上黏糊糊的,睡意全然褪去,坐起来抱住他,头搭在他肩头,无精打采的说:
“昨天那个婆婆偷偷把门口的煤块浇湿被我发现了,逃跑的时候踩到水,在门口摔了一跤,我让他们处理完老太太的事来赔偿咱家损失,但他们家好像想把锅甩到我头上,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麻烦。”
“没事,我会看着办的。”
席策远牵着她走到客厅,让她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蜂蜜水放她面前,他到厨房做饭。
舒然正好嘴里发苦,抱着杯子细细抿着,喝完到厕所擦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
正好舒弈从门外进来,手里拎着两个纸包,其中一个被油浸了透,隐隐能闻见卤香味。
舒然扭头看他,吸了吸半堵塞的鼻子。
“哥你买了什么,好香。”
舒弈挑眉,“感冒还能闻到?”
“一点点。”
她只是轻微感冒,鼻子有点塞,在被窝捂出汗后好多了。
“鼻子真灵。”
舒弈把纸包扔在桌上,脱掉外套后将纸包拆开,一份配着黄豆粉的糯米糍粑和一只酱香味十足的卤鸡摆放在舒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