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右边坐着周时盈,左边坐着季昀铮,对面则是常思思。
季昀铮长相出众,穿着驼色棉衣,气质斯文知礼,人又是从首都来的,在她们一桌女客中鹤立鸡群,自然而然的变成关注重点。
每桌固定十个菜和一些主食,隔壁男客桌上放了几瓶白酒,舒然她们这桌也有,但开了没什么人喝,添了些汽水。
她们这桌在聊家长里短,说些厂里的事,八卦很快盖过她们对季昀铮的兴趣。
隔壁男客的酒桌一直在起哄劝酒,听着有些吓人,舒然忍不住回头看席策远。
两人中间隔了一桌,舒然只能看见他背影,他那桌情况似乎好一些,桌上几乎都是机修组的师傅和学徒,刘永站起来挨个给他们倒酒。
她收回视线时,旁边突兀地伸出一双筷子,夹了些清炒时蔬放到她碗里,还带着一句:“这个不咸。”
舒然面无表情地顺着收回的筷子看过去,季昀铮朝她微微一笑,轻声说:“公筷。”
“有病。”
舒然冷着脸骂他,她累了一天,本想好好吃个饭,被他这么一弄瞬间没了胃口。
偏偏这个时候,坐在常思思旁边的大婶看着舒然和季昀铮的互动,忽然语出惊人。
“我看你俩还挺有夫妻相的,你们是在谈对象吗?”
她这话听着像玩笑,但语气笃定。
闻言,桌上的人齐齐朝舒然两人看去,打量几眼觉得这两人同框画面意外的和谐,立马附和说:“哎,是有点像啊。”
“他俩没谈对象。”
常思思给他们解释。
舒然不喜欢别人这种冒犯的玩笑,却也不想再别人的喜宴上扫主客面子,淡淡道:“嗯,不认识,我结婚了。”
季昀铮面上笑笑算是认同她的话,暗地里却把桌布抠出一个洞。
周时盈瞥了眼两人,十分自然的将舒然碗里的青菜夹走一口吃掉,不以为意的说:“都长一样好看,看着能不登对吗。婶子,你看思思跟他未婚夫有没有夫妻相啊?”
“那当然有啦,配的很。”
桌上的注意力被转移后又开始唠嗑,一堆结过婚的以过来人的身份跟常思思这个准新娘分享经验。
“我跟你说,就得让他多干活,给他培养出好习惯你婚后就轻松了……”
舒然不想再坐季昀铮旁边,顾不得引起别人注意,偏头在周时盈耳边说:“我们换个位置吧。”
“好。”
周时盈站起来,率先拍了拍舒然的肩膀让她往旁边让让,坐下后拿起酒瓶往季昀铮杯子里倒酒。
院子里各种声音杂糅在一起,形成喧闹的环境,无人注意他们这片小角落。
季昀铮按住她的手,“我不喝酒。”
“你骗谁呢,你跟季哲小时候跑我家偷喝小半缸红酒的事我可没忘。”
“戒了。”
周时盈面色狐疑,斜眼睨着他说:“你该不会是怕自己喝醉了,露出跟季哲一样的本性吧。”
季哲结婚前几天出去喝酒,喝醉了出轨被她抓了个正着。
这话戳中了季昀铮心事,他脸黑了大半,死鸭子嘴硬的否定:“怎么可能。”
前世,他确实因为喝酒做了对不起舒然的事情,后面又因为喝酒得了肝癌,重生后的他对酒这类东西敬而远之,连酒酿都没再吃过。
“那不就行了,上班这么累,喝点酒解解乏。”
周时盈也没给他倒多,倒了小半杯,不到一两。
等他们喝完这杯,周时盈又以他意志不坚定为由,又给他续了小半杯。
“你说不喝不还是喝了,现在说喝不了了我可不会相信,再喝点。”
开始,季昀铮意识还能保持清明,余光时刻注意舒然的动向,可当六两白酒下肚,他大半年没喝过酒的脑子开始发晕,脸连着耳后染上陀红,嘴里的话也开始多起来。
“我堂哥真的知道错了,他在家里等你呢,你要是消气了就回首都去吧。”
周时盈也喝了等量的白酒,她什么事都没有,还能用筷子精准夹起花生米放进嘴里,没好气的回应他:“消不了,他等死都跟我没关系。”
季昀铮觉得有些热,解开棉衣纽扣,将碗碟移到旁边,简单收拾后手肘撑在桌面上跟她掰扯,“季哲工作好,家好,对你也好,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就不能原谅他的失误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他长篇大论听的人头晕,可他自己越说越激动,听着不像是为别人,倒像是在为自己辩解。
尤其是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总是不自觉瞟向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