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断先发制人,堵住了赵玉成的嘴。
看到是他,赵玉成面上闪过一丝惊讶,还有些难以被忽视的窘迫,大约是因为背地里议论别人还被当面抓住了的缘故。
赵玉成回了一揖,抱歉道:“袁兄,方才我和我爹并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名字,十方镇的菊花宴就在下个月,我手里有一张多余的请柬,想问问袁兄是否有空。”
袁铭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赵兄记挂着我,是我的荣幸。”
说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赵瓒,弯下腰行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长辈礼:“赵伯父,第一次见,不知道您就是赵兄的阿爹,失礼了。”
赵瓒颔首,脸上带了点笑:“袁公子不必多礼,常听玉成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赵伯父谬赞了。”
你来我往说了两句客套话,赵瓒重新将话题扯到菊花宴。
“菊花宴每年一次,在菊花开的最好的玉虚山上,十方镇周围的文人都会参加。吟诗作对、探讨学问、共赏秋景,是个很不错的长见识涨人脉的机会,袁贤侄有意的话,可与玉成结伴前往。”
菊花宴的名字袁铭确实听过,不过上辈子他可没有这样的机遇,眼下有请柬送上门来,不接就是傻子。
袁铭点点头:“多谢赵伯父和赵兄,那我就沾一回光,恭敬不如从命。”
回到家,季清月听到菊花宴三个字,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
袁铭奇怪道:“清清为何反应这般大?莫非也听说过?”
季清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眼睛亮亮的:“夫君,你能带我一起去吗?我正愁找不到进去的门路。”
袁铭眨了眨眼睛。
原来,季清月所在的那个保护受害者女子和哥儿的小队最近终于有了行动,他们要帮助的是一个名叫秦巧儿的女子。
秦巧儿是十方镇下关村人,家里有一家酱坊,属于口口相传的老字号,生意很好,秦巧儿从出生到现在就受尽宠爱,衣食无忧,性格稍稍刁蛮,但是由于貌美如花,即使再任性也让人生不起一点气来。
秦巧儿刚刚及笄,前来提亲的媒婆就踏破了门槛。这些人里有的看上了她的美貌,有的看上了秦家的钱财,总之在秦巧儿看来,他们都是抱着目的来的,根本不是因为爱她。
就在这时,一个叫王谦的人出现了。
说到这个人,季清月撇撇嘴:“王谦就是个穷书生,家里一贫如洗,备考多年未能考取功名,仅靠着一张嘴,就哄得巧儿芳心暗许,还为了他跟父母决裂。”
袁铭:“……”
有被内涵到。
季清月滔滔不绝骂了王谦一刻钟,发现袁铭始终很沉默,声音骤然低了下来。
“夫君,我这么说他,你不高兴了?”
他自我反思,骂王谦的每句话都是合情合理的,但是有谁希望自己的夫郎是个口吐脏话的粗俗之人?
袁铭深吸一口气,摇摇头笑着说:“没有,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他可一点也不想季清月知道,自己已经对号入座了。
见袁铭确实没生气,季清月才继续说起来。
秦巧儿相信了王谦一生的承诺,遭到父母强烈反对之后,她就跟着王谦私奔了,走之前带了一大笔金银细软。
因为这笔钱,王谦过上了奢侈的生活,一开始对秦巧儿极好,确实过了一段十分甜蜜的日子。
然而好景不长,秦巧儿拿出来的钱到底是有限的,用完之后王谦就开始本性暴露,忌惮对方的父母,所以不敢打骂,只是处处冷落,言语嘲讽。
秦巧儿不仅傻,而且是个爱情至上的恋爱脑。
即使王谦对自己大不如前,她依然一忍再忍,甚至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要不是王谦欠了青楼的银子,龟奴直接找上了门,秦巧儿还在做着丈夫迟早会对自己回心转意的美梦。”
季清月恨铁不成钢道。
王谦见事情败露,再也装不了正人君子,干脆直接破罐子破摔,多次强迫秦巧儿与自己同房,就为了早日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再以此从秦家勒索银子。
季清月叹着气说道:“我有个朋友就是王谦的同乡,她救下巧儿的时候,巧儿身上没一块好肉,衣不蔽体,浑身脏污被扔在柴房里,就剩下一口气。”
袁铭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这次的菊花宴,王谦也会参加?”
季清月恨恨地说道:“要是靠他自己,怎么可能有资格参加?他听闻十方镇的镇守想要趁菊花宴招婿,王谦肚里墨水不多,长得人模狗样的,又把主意打到了镇守千金身上,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
袁铭抽了抽嘴角,对于自己夫郎语出惊人这件事,他已经能够坦然接受了。
“所以你们要在菊花宴上做什么?”
“当然是当众揭穿他的伪君子面纱,让镇守大人亲眼看看他的丑恶嘴角,彻底绝了他的黄粱美梦。”
袁铭对他的计划不置可否,说道:“我可以带你进去,但是你觉得这件事由来做,合适吗?”
“怎么不适合了?我本来就想帮助那些受害的女子!”
季清月掷地有声。
袁铭想了想,“你问过秦巧儿的意见吗?这件事一旦公开,除了王谦,她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闻言,季清月果然冷静下来了。
他的脊背微微塌下去,苦恼道:“这可怎么办?我一点也不希望巧儿受到二次伤害,可是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王谦继续得意下去。”
袁铭道:“菊花宴人才济济,以王谦的学识,应当入不了镇守的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