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的王妈给他添了一碗饭后笑着回答道:“没事的小哥,我也想听听那伙粮商到了官府后被怎样处理。”
“听见没有,云谦你不想听就自己吃饭,我和王妈还是挺好奇的。悦安别理他,后来呢,陶老三他们被带到官府后又生了什么?快说下去。”
于是,陈云谦便一边吃饭一边听林悦安讲故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判案的官员没有信心,北大人居然亲临公堂,虽说只是坐在一边旁听,但无疑给在场的一众官员施加了压力。
“为了对付陶府,北大人果然做了许多准备,不单单是此次涨粮价这么简单,这十多年来陶府放印子钱、强买强卖、霸占土地等一系列恶行都被曝光出来,许多民众这才知道原来陶府的家产竟是这么来的。因为人证物证俱在,陶老三等几个主要犯人当堂就认了罪,如今他们都被判了斩,三日后执行。”
“你说什么?”
光顾着干饭的陈云谦听了这话后也大吃一惊,“从陶老三他们被抓到现在也就一个上午吧,这就把人判啦?”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不过听那些衙役说,北大人打算今日之内就把陶、钟、吴三家定刑,统一在三天后斩示众。”
莫如青也在一旁惊叹道:“这动作也太快了吧,围观的人就没什么反应?”
“大家都在夸官府判得好!青姐姐你没有过去所以并不清楚那些畜生做了多少混账事,许多人光是旁听被害者的遭遇就哭了出来,还有不少人在呼吁当场就把人推出去斩了呢。”
陈云谦这才想起昨日说起三大粮商时北大人那副恨不得将其挫骨烟灰的表情,从现在来看他怕是早已摸清这帮混账的底细了。或许当日陶老三几人决定联合抬高粮价时大人心里正偷着乐了,毕竟人证物证什么的已经准备就绪,只差个一网打尽的理由了,所以才能笃定在一日内便能把这三家处理干净了吧。
北大人的雷霆一击产生了非常显着的效果,把陶老三他们抓进大牢的第二天,就有不少中小规模的粮商手捧着自白状跪在北府门外请求大人高抬贵手。不过北府的管家表现得倒是很“阴险”
,借口大人昨日在公堂旁听,一日都没有闭眼,以此刻正在补觉为由,拒绝接收他们的认罪申请。只是话虽然是这么说,可这几家上门的粮商心里没底啊,以为北大人不肯轻易原谅自己,只得在门外长跪不起。眼见前些日子还踩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的粮商们此刻如同丧家之犬般惶惶不可终日,百姓们觉得还不够过瘾,纷纷拿出菜叶臭鸡蛋之类的朝他们身上砸去。对于这种现象,官府难得没有派人制止,毕竟离得这么近的北大人都没有说什么,其他官员就更不敢插手了。于是,伴随着陶、钟、吴三大粮商的垮台以及剩下几家中小粮商被处置以后,枫浦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保皇行动”
彻底偃旗息鼓了。
今日,许久没有登门的子道兄过来了,带来了关于炒粮一案的最终处罚结果,虽说陶老三他们罪有应得已经斩示众了,但还是有部分人是无辜的,特别是那些老弱妇孺们。
“如此说来,这些人如今还留在枫浦城里?”
子道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点了点头说道:“大人给了他们两条路,一是离开这里到别处生活,二是留在枫浦城内,官府这边会确保他们的人身安全。”
陈云谦考虑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第二条路暂且不论,离开这里去别处讨生活也太难了吧,这群妇孺身无分文,岂不是让人去送死?”
“你这就太看轻北大人了吧。除去遣散府里仆人花去了一小部分外,这三家的资产还剩下不少,大人只需从中挤出一丁点,便足以让他们日后衣食不愁了。”
好吧,还是自己太小瞧了这群奸商了,他们是存了多少钱啊?
“对了,还有件要紧事。”
陈云谦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连忙询问道:“听陶老三说皇帝已经下旨,不许周边城镇的商人过来做生意,虽说我们收拾了粮商,但这个问题不解决,日后百姓的生活可不太好过啊。”
“哈哈,没想到你居然在担心这个。”
子道兄指着他哈哈大笑,“你不是说过皇帝的圣旨都是拿来擦屁股的纸吗?”
提起这事,陈云谦一脸尴尬,因为自己出生在共和国,皇帝什么的只是在古装电视剧里面看到过,当然不可能与武朝百姓一般信奉诸如“君权天授”
、“天人感应”
之类的狗屁道理,当日一时激动之下脱口而出,没想到却在城里出了名,如今大伙提到他的第一印象再也不是什么监市之类的了。可话都说出口了,自然不可能反悔,他只得硬着头皮辩解道:“我是怎么想的没有关系。关键是那群商人啊,若是这些人真的不愿意过来,刚消停不久的‘保皇派’怕是又要起来搞事了。”
“‘保皇派’?这名字取得挺贴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