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皇上,为妾能享什么福,只愿有一条,如今后宫妃嫔不多,倘若那江南美女征召入宫,妾只求皇上不得与其他妃嫔有子,信守我们的誓言也就够了。当然,倘若是女也就罢了。妾还想再为皇上育下龙种呢。”说这话时,皇后似乎有些气虚,红晕爬上脸颊,唇畔勾起无数笑意,如同投石于池塘之中,涟漪阵阵。微微小喘了一口气,亲密地凝视着杨坚。
&1dquo;皇后,你现在已是六宫主宰了,还这么小心眼,朕绝不会违背当初誓言。”杨坚澄亮如星的眼眸从皇后精致的五官往下巡视向颈肩柔美的线条。感觉体内熟悉的骚动和自己剧烈的喘息,只觉得周遭的空气变得烦热,连呼吸都困难了。
这一夜,龙马精神腾跃着,编织出一幅灿烂如画的美梦。
正中午时,一队队宫中护卫急匆匆地穿行在长安的大街小巷,无数匹驿站的快马奋蹄腾空,伴着阵阵嘶鸣,呼啸着窜出帝京长安,那黄色的坎肩罩身显出身份的不同寻常,不用说,那紧背在身后的背包里有着加上玉玺的圣旨。
果然,迟迟不肯出门的京城百姓在一夜暴雨过后,一开门,现没有预想到的水洼处处、泥浆四溅的场景,都奇地踏着潮润的地砖一齐涌上街市,兴德坊、中宗坊、东西市呼啦啦冒出的人头像是从地下钻出来。总之,市民感到外面的世界变了,挨近午时的场景使人们更觉有要事生:是的,衢口城门贴满了讨陈檄文,黄巾底色的丝布上,全是密密麻麻烫金的小楷字,锋芒毕露又清楚工整。
人们争相品味,品着品着,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是啊,如此无道荒淫的陈后主,如此虚弱腐朽的南朝,岂能不伐?
有道伐无道,自古皆然。人们点头,默许,称颂,群情激昂。当初大军北扫突厥时,人们的表情可不是这样,有忧虑不安、有心存疑虑,而今天伐陈统一中国,了结几代人、几十代人的夙愿,人们怎么会不赞同呢?
坐在软轿中的李德林想,人心向背是一面镜子,能照出民意的真情实感。看来,民心是齐的。晃悠悠的软轿把学富五车的李德林带回南北分裂的纷繁复杂的历史追叙之中&he11ip;&he11ip;历代统一的王朝,不论南北哪方,谁不想统一四海呢?
下了软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1dquo;是啊,虢州崔仲方不是说有奏章要呈上吗?怎么没听皇上论及此事呢?”想到这,李德林忙让仆从赶紧起轿回到皇宫。这个崔仲方的妙计按时间来说应该就在这几日吧,这个老匹夫,我只不过嘱其公子带回去我的平陈十策供他参考,如今讨陈诏书都下了,如果还没有成形的方案,皇上不责怪,我自己也感到脸上无光。你崔仲方身为虢州刺史,打过数十次大小战,应该胸有韬略。软轿一路快行,至宫门停下。
&1dquo;李大人,您老还回来干什么?”李圆通上前问礼,并不客气的口吻让李德林有些不舒服,也不搭腔,径直往里走。李圆通紧跟几步,&1dquo;哎,李大人,皇上正在用膳呢。”
李德林一听,掉过头直往御膳房跑去,颤巍巍的双脚有些飘,到了御膳房,忽见几个宫中厨师在门口闲聊,猛地一拍头脑,我真糊涂了,踅转身复向西厢密室走去。
听了李德林的叙述,杨坚笑得泪都要下来了,&1dquo;朕深知公辅的心,朕也一样,你帮朕翻翻那叠奏折,整理一下。”转身朝门口喊道:&1dquo;再备些酒菜来!”
&1dquo;公辅,你的身体不好,多是积劳所致,”杨坚关切地说,&1dquo;身体要紧,现在没有什么大事了,只待择期而攻。”
&1dquo;不,不,圣上,”李德林正色道:&1dquo;圣上日夜企盼的大事还没有定型呢。今日诏书一公布,南陈势必有所防范,万不可择日而攻,再说圣上可有方案以备用?”
&1dquo;模型初具。”杨坚面露笑意,&1dquo;公辅来之前,独孤卿也说了同样的意思,朕已让他去江边节制水6各军了,待兵马调集后,再做打算。之所以先颁讨诏,还不是出师有名,朕看,对陈后主用不着斗心计了,你看,朕不灭陈,陈说不定待羽翼丰满后还要讨朕的大隋呢。”
李德林头也不抬,&1dquo;哗哗”一阵后,颓然地说:&1dquo;虢州崔仲方应该有详细计划。为臣曾在聚英酒楼偶遇其公子,当时是为臣阻止他过早献策,免得传散开去。”
&1dquo;那有什么?兵不厌诈吗!”杨坚反驳道:&1dquo;迟早的事,最好是&1squo;早’了。朕对陈后主不用计谋,那个小淫棍能有多大出息。听说下狱的鲠直大臣已被赐死,这是多么败坏家业。”
&1dquo;皇上夙夜所想,为臣的还能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李德林摊开一封封奏折,&1dquo;皇上,这些计谋都出自大臣之手,足见人心所向,以高颎为长史的参军议事,节制调度足以协调三军,不妨先制订一个完整的方案,皇上以为如何?”顿了顿,杨坚见李德林眉锋一挑,就听李德林嘿嘿一乐,&1dquo;这个老匹夫,终于来了!”
杨坚从李德林手中接过一封奏折,打开一看,也不由乐了。仔细阅读后,不由心中暗暗叫绝,正合朕的心意。
一个比较完整而成熟的渡江作战方案渐渐在杨坚的头脑中形成。
杨坚的担忧是有理由的,平生注重慎独,每做事之前总是颇费思量,当初取周建隋是这样,平定三乱是这样,今日即将平陈,这么大的千古未有之功,又怎么不会这样呢?李德林的平陈十策早已滚瓜烂熟,崔仲方的计谋甚是合乎文帝的心思。当初,文帝之所以迟疑不决,畏畏尾的神态被隐藏得很深,以至于诸大臣都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他就是筹划熟练,了然于胸才能行事。一大清早,自帝京至灞桥夹道,66续续观瞻隋军列队演习的民众形成两道人墙,一路上笙歌鼎沸,细乐飘扬,彩旗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