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文和董氏两口子相视一看,陈耀文当即道:&1dquo;爹,咱家的地每年的出产根本没这么多,累死我们也做不到!”
见董氏点了点头,陈耀文便道:&1dquo;爹,既如此,那家里的地我们三房也不种了!”
陈富贵慢悠悠从烟袋里挖了烟丝填在了烟袋锅里,又火石点着,吸了一口,悠然自得道:&1dquo;那三房也和大房一样,每个月交二两银子吧!”
陈耀文身子靠回了椅背上,索性破罐子破摔了:&1dquo;爹,我们一年也才挣二两银子,您杀了我卖肉还简单些!”
玉芝这时候在陈耀祖肩上轻轻掐了一下。
陈耀祖没有反应。
玉芝锲而不舍,又掐了一下。
陈耀祖只得道:&1dquo;爹,我们也交不了这么多&he11ip;&he11ip;”
陈富贵当下把旱烟袋往方桌上一拍,当下就站了起来,厉声道:&1dquo;大郎,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陈耀祖一下子低下了头,一声不敢吭。
玉芝正要说话,却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她往外看了看,却看到寒星推开虚掩的大门探头进来,嘴角不由自主翘了起来——救兵来了!
玉芝当即笑盈盈大声道:&1dquo;寒星小哥,你快来吧,我们正等着你呢!”
在众人惊异的视线中,玉芝回头看向众人,眼波流转,笑吟吟道:&1dquo;这是我们大房请来的中人,守备许大人的贴身小厮寒星小哥!”
说完之后,玉芝意识到众人眼神似乎有些不对,便也顺着众人的视线看了过去,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高书平向外看去,只见一个清秀小厮恭谨地引着一位长身玉立的青年走了进来。
他总觉得这青年瞧着莫名熟悉,定睛一看,现这青年约莫二十三四年纪,生得十分清俊,正和小厮说话,一笑就露出俩小虎牙,脸颊上酒窝深深——看到这标志性的小虎牙和小酒窝,这下子高书平再没疑问了,当即起身跑出去迎接:&1dquo;许大人!”
他在古董店里做伙计,县中的头面人物基本都见过,自然也认识这位爱笑的许大人。
许灵有一个本事,但凡是他见过的人,只见一面就会记住不忘,因此定睛看了高书平一眼,当即笑了:&1dquo;原来是高伙计,起来吧!”
屋内众人此时都惊呆在了那里。
陈富贵哪里见过这样的大人物?顿时又急又怕,只得恭谨地出去行礼。
陈耀文没想到大房还有这样的后招,又惊又喜,悄悄拉住陈耀祖的衣袖:&1dquo;大哥,你真有本事,居然请到了守备大人!”
陈耀祖大脑一片空白,扶着身子软的王氏一起出去行礼。
倒是王大郎和梁氏两口子一直在村子里劳动,根本不曾听说过什么许大人,因此一脸平静地跟着众人出去迎接。
许灵看了一眼这些行礼的人,微微一笑,道:&1dquo;都起来吧!”
又道:&1dquo;我是陈家大房请来的中人,大家不用拘谨,进去谈吧!”
堂堂守备大人话了,让大家不用拘谨,大家却更拘谨了,尤其是陈富贵,背脊上冒出密密一层冷汗,衣服都溻湿了。
进了堂屋,许灵在房桌边的圈椅上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1dquo;笃笃笃笃”在方桌上敲了几下,懒洋洋道:&1dquo;快些吧,我待会儿还要去迎接大帅!”
许大人既然坐下了,众人哪里敢坐下,都战战兢兢站在那里。
别人不知道,高书平却是知道的,许灵乃正五品武将,统领尉氏县的军事防务,乃尉氏县最高军事长官,而许灵口中的大帅,正是甘州节度使。
谁敢耽误守备大人迎接节度使大人?
高书平当即陪笑道:&1dquo;是,大人!”
又奉承道:&1dquo;许大人年纪轻轻,就得大帅信重,真是年轻有为!”
许灵睨了高书平一眼,心道:老子尉氏县守备一做就是十年,真的很得大帅信重啊!
因为许灵的坐镇,陈家分家之事一下子变得简单起来。
许灵有些百无聊赖,单手支颐看着屋内众人,对着陈富贵抬了抬手指:&1dquo;你先说你的条件吧!”
陈富贵声音微颤:&1dquo;大&he11ip;&he11ip;大房一个月上&he11ip;&he11ip;上交二两银子——”
&1dquo;二两银子太多了。”许灵淡淡打断了他。
陈富贵:&1dquo;&he11ip;&he11ip;是,大人&he11ip;&he11ip;一两&he11ip;&he11ip;”
许灵秀致的眉皱了起来:&1dquo;一个月一两也太多了,这样吧,你家大房和三房,每年都给你六两银子,其余都和他们无关,今年就算了,明年大年初一开始交,一次交一年的,怎么样?”
陈富贵:&1dquo;&he11ip;&he11ip;是,大人&he11ip;&he11ip;”
这位许大人瞧着笑嘻嘻的很和善,可是不知为何,面对这位年轻和善的许大人,陈富贵的双腿直软,都快站不住了。
玉芝抬眼看向许灵,心里却在想:这位许大人,凭什么来做这好事?他到底想要什么?
王氏听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董氏的眼睛也湿润了。
妯娌俩相互扶持着,彼此都有一种&1dquo;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陈耀祖和陈耀文兄弟俩犹如在梦中未醒,一脸懵然。
许灵抬起手指指了指高书平:&1dquo;高伙计,陈老爹既然同意了,你来写吧,写完让大家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