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侧过去,严琛正倚靠在沙上转他手里那支银色的zippo打火机。白色的衬衫没有扣到最上一颗,西装也敞开得不像样。
“咔嚓”
。
他手里挑起一簇火。
梁风把目光挪开,声音清冷:“我们之间的事情你都处理干净了吧?”
“咔哒”
一声,打火机合上。
严琛不知何时点上了一只烟,淡淡的白烟里他眼睛笑得微眯,像是在思索。
“都处理干净了,除了……”
梁风看过去。
严琛低低笑出声,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黑色钱包。
打开,内有一张他和梁风的合照。
严琛把那照片抽出来,后面还有两三张梁风的独照。
是他们好多年前在乡下市前因做活动拍的免费照片。
因为一直妥善地存放在严琛的钱包里,这么久过去了竟不觉得旧。
梁风嘴唇轻抿。
一瞬间,竟不知道他到底算薄情还是长情。
但也只有一秒,便轻声道:“撕了吧,省得以后变成把柄。”
严琛仔细又看了这几张照片片刻,点点头。将这些照片细细撕碎在透明的烟灰缸里。最后一小片,他点燃一个角,然后一同丢了进去。
明亮的火焰在梁风的眼睛里跳跃,说实话,看到自己的照片被烧毁竟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寥寥几张纸片,火光很快也就灭了。
屋子里,沉默重占据上风。
距离八点更近,梁风觉得心底虚晃。
随便找来话头想要填补这段空白,她说道:“谢谢你上个月去医院看我妈妈。”
严琛见她态度仿佛回温,耸耸肩混不吝道:“你可不用谢我。”
梁风刚要再开口,却听他继续说道:“你要是真的能攀上沈颐洲这棵大树,以后达了可不要忘了我。”
他脸上毫不收敛的笑意,把梁风想要说的下半句话硬生生噎了回去。
是薄情。
他怎么会长情。
梁风目光重落回那堆刚刚燃尽的照片,深色的灰烬边缘还有金色的余温一闪而过。
她安静了片刻,轻声说道:“严琛,你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人。”
严琛听言,竟直接笑出了声。
他手指重抚上梁风的肩头,并无所谓:“借你吉言。”
梁风随即甩开他手臂,站起身子径直往门外走。
“时间还没到。”
严琛皱眉看过去。
“我出去抽支烟,一会直接去了。”
包厢门推开,她沿着走廊步履不停地朝外走。
直到推开晒台的大门,冷空气将她身上的一点热气全部吹走,梁风才停下脚步。
已经是秋天了。
诺大的晒台上只有靠近大门处的一盏灯,温暖的黄色却叫人只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