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逐渐变得溃散。
梁风也就放手。
看着她的身体在湖水中缓慢地下沉,像是一只透明的鱼类。
却没有如她意料般的,触底死亡。
沈颐洲放开了她。
空气重填充进他们之间的距离。
梁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样近的距离。
她看见沈颐洲因光线不足而沉冷的肤色,深邃的眉眼下,高挺的鼻梁更显冷隽。靠得太近,竟有一种快被灼伤的错觉。
梁风移开了目光。
“……怎么不继续了?”
沈颐洲哂笑了一声,彻底从她的身上起来了。
“带伤上阵,也真是难为你了。”
梁风偏头朝自己的左手看了去。
上午包扎完好的伤口不知何时被重撕裂了开,透红的鲜血将整块纱布浸染。此刻看到,才忽然感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轻轻动了动手指。
“不碰到手就可以。”
沈颐洲却已经穿上了睡衣,“在这里等着。”
他说完就开门下了楼。
梁风依旧仰面躺在他的床上。
空白的大片墙面,她裸露的肌肤仿佛能感受到房间里流动的风。
片刻,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小姐,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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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重帮梁风包扎了伤口
沈颐洲回到房间叫人上床陪着睡会,时间已是下午四五点,不是个什么正经睡觉的时候。
但是梁风倒是真有些扛不住了,点点头,躺到了沈颐洲的身边。
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了一角,同样是一大片完整的落地窗。
外面像是还在下雨,阴沉沉的。
梁风没有紧挨着沈颐洲,柔软的被子天然地在他们之间隔出一段安全距离。她偷偷抬眼去看,男人已经闭上了双眼,呼吸平稳。
这样安静的下雨天,空气里仿佛也是微微的潮湿与凉意。
刚刚的冷与不安被温暖的床与被褥驱逐。
没来由的,梁风觉得片刻的心安。
在沈颐洲的身边感到心安实在难以想象。
大概是因为她刚刚“劫后余生”
。
呼吸也变得绵长,她头脑此刻倒有几分清醒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她的心里无声地滋长。
明明这恐惧也是他给的。
可他也真的“放了她一马”
。
梁风觉得是否这就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但她也清楚,他并非什么歹徒。要真说起到底谁是那个图谋不轨的坏人,她恐怕要被第一个拎出来。
思绪在安静昏沉的房间里被放飞,梁风看见沈颐洲转头看向了他。
像是微微蹙眉正要问她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