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时候就这么倔吗?”
“对啊,”
蒋随说着这话时,自己也笑了出来,“现在觉得那会儿挺坏的,我爸妈竟然没把我扔了。”
在段灼的印象里,类似的,在大人面前撒泼耍赖的桥段,他自己也经历过。
有一回过年,段志宏带着他上街,看到卖卡通气球的,他很想要一个,段志宏不同意,他坐在地上不肯走,而段志宏并没有依着他的性子,骑着车就走了。
段灼爬起来,一边哭,一边追,车子看不见后,他吓得连眼泪都不敢流了。
从那以后,他便不敢再伸手向大人索要什么东西,总觉得父母的爱是有限度的,是需要用乖巧,懂事,聪明这些特性去交换。
和蒋随这么一聊,他忽然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是因何而来。
到了校医室,医生先是给蒋随脚上的伤口消毒,接着开了些药,有口服的,也有外敷的,最后从冰箱里拿出两包冰袋,交代蒋随要对肿胀的地方进行冰敷,但中间需要间隔和敷药。
这位女医生大概经常处理这样的事情,动作熟练,语也极快,像在念顺口溜,段灼听得都快糊涂了,很抱歉地又问了一遍,然后把医生说的注意事项一样样记在便签纸上。
临走前还回头确认:“这个药是饭后一次一粒是吧,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女医生点头笑了笑:“别吃海鲜和辛辣的,多注意休息就行,这两天别乱走动。”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蒋随趴在段灼肩上,看见他鬓角的位置冒出一点滢亮的光泽,伸手去抹掉。
段灼怔了怔,没有回头,背着他继续往前走。
回到房间,段灼把蒋随放到座椅上,找了个小凳子让他放腿,冰袋直接贴着皮肤似乎太凉了,蒋随一个劲地倒抽气,于是段灼又找了块薄毛巾裹着,再贴过去问:“这样感觉怎么样?还太凉吗?”
“好多了。”
蒋随吃着哈密瓜,却是苦着脸的。
段灼先排除掉瓜不甜这个可能性,看了眼他肿胀的脚背,实在放不下心。
“要不我还是送你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吧,肿得跟馒头一样,会不会是伤到骨头了。”
蒋随摇摇头:“不是骨头的事情,要真伤到骨头我关节肯定都没法活动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段灼坐下看着他:“那怎么了?”
蒋随眼底流露出一丝惭愧:“上午还答应你要陪你练起跳和转身的,但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去了恐怕也很难帮到你什么了。”
段灼没想到他竟然把这芝麻大点的事情放在心上,苦恼着,纠结着。
“你想要为我提升成绩,我很高兴,但这并不是你的责任,你不用觉得抱歉,而且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练成的,要不然那些专业运动员这么多年岂不是白练了。”
“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