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是,只是A总让我感觉失望。”
“美国人都很喜欢A,她在全世界都更受欢迎。”
房灵枢看他一眼:“我觉得呢,花样滑冰,说到底是个竞技体育,然后才是艺术。A的表现总是追求稳定——比如她在跳跃之后,会做一个激动的表情,但那个跳跃对她来说根本不难。”
Kevin含笑看着他。
“明明是轻而易举,还要表演得很激动,这个表情一点也不真诚。而B的编排就好得多,她的跳跃多有难度呀,跳完之后,观众也觉得激动,那个激动的表情就是天人合一的真情流露了。”
房灵枢远望着洁白的冰场:“我喜欢纯粹的东西,不喜欢故意的表演。A对我来说,像个演员,我更愿意看B的表现,那才是体育精神的艺术化。”
“可是A从不出错。”
“做个运动员,连挑战出错的精神都没有,还谈什么更高更快更强呢?”
房灵枢振振有词:“就好比干我们这行的,要是怕死怕难,还谈什么维护正义呢?”
他在这里高谈阔论,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一直说到自己忽然觉得不对了。
他转过头,Kevin一直在看着他,笑得眼睛也弯了。
“抱歉。”
房灵枢不好意思了:“我有时候说话,刹不住闸——就是,话太多了。”
“没有,没有。”
Kevin走近他,忽然抱了他一下:“你真是比我想象得还可爱。”
两个人都莫名其妙地脸红了。
是的,在Kevin面前,他比任何时候都开朗,那是不戴面具的开朗,不需要为了他人的舒适而伪饰自我。他可以不掩饰自己的性向、不掩饰自己的爱好,不必假装“正常”
。
邹容泽于他而言,既是良师益友,也是仰慕的对象。
能被仰慕对象包容爱护,再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
高兴的还在后头。
那天他们在洛杉矶街头没完没了的兜圈,先是谈花样滑冰,接着就不免转到专业话题上去。他们谈了各种恐怖的凶杀案件,先在咖啡厅谈,又在酒吧谈,最后坐在马路边上谈。
“像刚才说的案子,我一直觉得,他手法上,还能更加完善,他是杀了太多人,狂得不得了,被抓能怪谁?”
房灵枢大放厥词。
“对的,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此人就是太过于傲慢,所以最终被猪一样的警方缉捕落网。”
邹先生不甘落后,连着祖国警方也一起开喷。
这该怎么说,感谢各位变态杀人诸多,使他们找到了共同语言吗?
不不,这也太血腥了。
路人绕着他们走,都在想是不是该报个警,这他妈路边有两个疑似神经病。
总之,谈到最后,两个人都喝了许多酒,嗓子也哑透了,坐在大路边上看月亮。
Kevin酝酿许久,含蓄地问:“现在给你一个问题,我要考察你的判断能力。”
房灵枢回转一双醉眼,亮闪闪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