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殷乌桓要立后的消息传来时,孟姝正坐在上仪宫窗前,为他缝制着冬衣。
丫鬟春晓红了眼:“陛下实在欺人太甚!姑娘付出这么多。。。。。。”
“春晓!不得无礼!”
孟姝喝道,她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纵使上仪宫中门庭冷落,人影萧条,却也不容她这般放肆。
春晓被吓得一愣,孟姝鲜少有这般正言厉色,但她什么也没说,只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直到门被合上,她眼底的泪才敢流出来。
她委屈,但更替孟姝不值。
父兄为那人战死,胞弟却被流放,得了疟疾,死在途中,孟姝都跟了他十年了,一身伤痛,却只能无名无分地住在上仪宫,眼下又传来要立别人为后的消息。
往后的日子,孟姝要怎么活呢?
孟姝敛眸,一针又一针,稍不留神,食指一阵刺痛,血珠子渗出,不偏不倚,正好滴在龙的眼睛上。
鼻尖萦绕着苦涩的药味,她怔怔的,抬头望去,天虽一尘不染,但夹杂着灰白的云,让人从心底生出几分压抑。
又是一年冬天了,院门口早早积压了一层厚雪,人踩上去嘎吱作响,她无名无份,供暖的炭给得极少。不过十一月,她的手上已有了冻疮,变得很不灵活。
好在殷乌桓许久不来,不会见到她这幅狼狈的模样。
正这样想着,大太监就来通报,道圣上今日安置在上仪宫。
万籁俱静,人影憧憧。
殷乌桓今日不知在哪儿受了不痛快,他近乎粗暴地褪去孟姝身上的衣服,将她抵在梳妆镜前。
小腹被磕在木头上,借着点光,孟姝望着铜镜里的殷乌桓,眼底有片刻恍惚。
从前的宁安侯府世子,如今万人之上的新帝,长了张能惹得全汴京城姑娘疯狂的脸。
她亦不能免俗。
孟姝父兄原是戍边大将,死守南疆数年不曾回京,母亲因病早逝,放不下两个孩子,临终前强撑着病体写下帖子,将一双儿女托付给旧时的闺中密友——宁安侯夫人。
孟姝带着胞弟一路南下,走水路逃至汴京,拿着母亲的帖子来到宁安侯府,成了府中客居的表小姐。
这才遇到了殷乌桓,一眼定情,芳心暗许,将整个孟家绑上了夺位这条大船。
孟姝略大两岁,殷乌桓向来称她阿姐。
为着这声声阿姐,孟姝先后折进去父亲、兄长、胞弟,偌大的孟家,到如今,竟就剩她一人活着。
“阿姐,你不专心。”
察觉到身下之人的走神,殷乌桓不悦地咬了下她的耳垂,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警告。
孟姝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侧身,讨好地吻在男人的唇边。
察觉她的配合,殷乌桓低声一笑,将她打横抱起,丢在软床上。
看着怀里遍布红痕的身体,殷乌桓眼神晦涩,俯下身去。
“阿姐,求我。”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发慈悲一般:“求得好,我便放过你。”
。。。。。。
一番餍足后,屋里弥漫着缱绻暧昧的气息。
孟姝浑身无力,瘫软在床,身上不着寸缕,殷乌桓满足地抱着孟姝,手不安分地摩挲,“阿姐今日怎么换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