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欲大办?好一个意欲大办……”
刘湘怒笑道:“你不来就不来罢,庶子订个亲还要盖过我儿大婚的风头,太子,原来您在这等着我呢!”
婆婆话一出,佩梅诧异地眨了一下眼睛。
这是公爹在……朝婆母示威吗?
“儿……”
刘湘随即就拉住了儿媳妇的手,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头怒火,道:“你娘家既然有心,想为你撑这个腰,你就去,一定要替母妃感激家中两老,还有你父母对诩儿的帮忙。”
撑腰?师伯的话佩梅已揣度出一二,婆母的话一出,佩梅心里隐隐有了想法,可她不知家中为何要为她撑腰。
她爹爹绝不是这等强出头的人。
佩梅不明,讷讷看着婆母不知回话。
儿媳妇一片茫然,刘氏见她听不懂的模样,心里又有些急,这厢说话更是急急:“他们肯定想了办法要替你撑腰,你几个姑姑家现在都不是等闲人物,你只管听你祖父他们的就是。”
“是。”
佩梅还是不懂家中为何要出头,她隐下忧虑不解,恭敬回了婆婆。
佩梅出了小凤栖宫,第二日,刘氏去了趟凤栖宫,回来就找了佩梅过去,让她准备准备后日回娘家之事。
佩梅又闻到了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而这股气息,现已吹到了她的头上,而她心中满是困惑不安与不解。
有些话她不能与婆婆问,她想问诩儿,可看诩儿绷着脸,夜晚又辗转难眠,她到底是把话忍下了。
十月二十一日,腊月下旬的头一天,佩梅跟着丈夫归宁,回了娘家。
这厢东宫西侧一角宁秀殿,太子贵妾王夫人所住之处,正与来宁秀殿走动的德妃说话的王夫人得了小凤栖宫的人领了新媳妇回娘家的消息。
“德妃娘娘,”
王夫人示意来报消息的人退下后,微微一笑,与被她奉在上首坐着的德妃道:“您也听到了,那宫里有个什么举动,不冒到我们眼跟子前,我们是一概不知的,跟我们个个都打他们主意一样,妾身看呐,那一位看我们哪个都像是凶手,现在她宫里多了一个人,防得更紧了,妾身也是可怜她,这千日防贼的,妾身怕她心思过重,老得太快不成样,太子爷更不想进她宫里喽。”
德妃不耐地听她说罢,这厢紧蹙的眉头拢得更紧了。
太子妃不得宠,按王夫人所说,她这个十年没让皇帝掀过牌子的妃子岂不是连活都不用活了?
这王家的女儿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嚣张得让人心生厌恶。
可如今她娘家和王家成了亲家,她弟弟娶了王夫人的侄女当续弦,两家绑在了一块,她在内宫也不得不和王夫人走近一点,可就是如此,她也着实讨厌这个话里话外只会抬举自己比所有人都会侍候男人讨男人欢心的贱妾。
“哎呀,”
王夫人一看德妃满脸的不悦,再看德妃那不屑看她一眼的样子,她心中冷笑不已,这德妃是正二品的妃嫔,可还不是要讨好她这个得宠的如夫人,就是看不起她,也得乖乖的自己送上门来和她走动,这些人抓不住男人的心,嫌她这个能抓住的人是骚狐狸,也不知是谁更贱一点,王夫人心里极不喜德妃给她摆的脸色,可面上笑靥如花,为图痛快,她娇笑了一声,口中带刺了刺了不给她面子的德妃一句:“不怕您听了见怪,太子这些日子天天睡在我这里,奴家的腰都要不行了,咯咯。”
表姐夫,殿下有空。
德妃当下站了起来,只见端庄秀丽的中年美妇抿唇一笑,朝人道:“原来如此,既然你身子欠妥,那本宫就先走了。”
不等王夫人说话,德妃已提脚走人,在她自己宫里的人的前呼后拥下径直往门口去了,一眼也未多瞧王夫人。
王夫人在背后气笑了,等这一行人出门后,她死死抓着手中的帕子,与身边的宫女道:“我早晚会让她跪在我面前。”
到时候看她们谁最尊贵。
佩梅回娘家,婆母备了重礼,可派的人却不多,他们只带了两个侍卫,佩梅带了项婆婆和墨松,留下了青柏带着余下的丫鬟留守翼和宫。
内宫不能行走马车,卫诩出门的时候还兴了叫轿子过来让梅娘坐的心思,不过被梅娘拦下了。
佩梅随了诩儿一同往外走,小杨子则先他们一步去了东宫门外去备马车,两个侍卫挑着两个大担子,便连项婆婆和青柏两手上都提了东西,墨松更是背上还背了一个包袱,一个身子不高的小娘子,身上挂满了东西,佩梅见了都不忍心,可碍于身份,到底是上前帮忙,只是一走到宫外马车旁,她忙过去帮青柏解东西。
“娘子,不要紧,”
墨松却是为她高兴得很,“娘娘给您备了好多东西回去。”
“你坐檐上,手扶着婆婆的背一点,她背不好。”
见大丫头还高兴,佩梅浅浅一笑,叮嘱了她一句。
“欸,是,我扶您上去。”
墨松退到一边,让小杨子公公先扶太孙上马车。
等两个小主人都上了马车,小杨子还过来扶了项婆婆上去,项婆婆受宠若惊,忙和他道:“小公公,哪使得,老婆子担不起。”
“太孙妃还叫您婆婆呢,我扶您一把怎地了?”
小杨子殷勤地把老人扶上了木檐。
许是近乡情怯,路上佩梅忐忑不安,愈是近家门口时愈是坐不住,卫诩一直拉着她的小手未放,这厢见她手里满是热汗,他轻吐了一口气,展开她的手,拿帕子拭着她的手心,问道:“梅娘担心出事?”
佩梅摇头,定了定神后方回他:“只是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