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黑衣蒙着面,笔直地跪着,身上的血迹斑驳,有些已然干涸。
“起来说话。”
赵瑾承双手握住楠木交椅的扶手,凤眼微抬,“怎如此不小心。”
“还望公子恕罪!”
黑衣男子抱拳,并未起身,“不过是一些小伤,无须公子费心。”
“唔。”
赵瑾承听后笑容温和,眼神却闪过一丝戾气,“说来听听。”
“诺!”
黑衣男子伸手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小纸条,“这是探子急传回来的消息,皇上那边恐怕已经发现咱们的眼线。”
赵瑾承打开纸条,嘴角的弯度渐渐加深。
他明明是在笑,眼神却仿佛像在杀人一般可怖,使那笑就变得有些狰狞,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刀毙命。
“一群没用的废物。”
赵瑾承将纸条扔进烛火里,看火苗舔舐,吞并,落下残残余灰。
“还有一事向公子禀告,是关于越国公府那位。。。。。。小姐的。”
这时,黑衣男子踌躇著开口,他望着赵瑾承的表情,不敢多说一个字。
“说。”
赵瑾承将手收回来,枕着下颚,饶有趣味,“可有下落?”
“您派去的人马在悬崖深处找到她的衣服和一些骨血,宋家小姐怕是。。。。。。。怕是尸骨无存,命丧悬崖。”
黑衣男子小心翼翼斟酌着回答。
但他见公子神情依旧,略微松一口气,便将结果全盘托出。
不料话刚一说完,他就听见什么破碎裂开的声音。
抬头一看,便看见公子笑得恐怖阴森,白白的牙齿泛著**人神经的寒光,“真是便宜了宋家,好一个宋倾馥,打乱我计划。”
那一下又一下不断转动的玉扳指显示着它的主人此刻心情十分不好,“替我向宋家送一份大礼,以表我哀悼之情。”
“还有那个散播我谣言的孙子抓到没?我可得亲自问问他。”
“皇上那边,不急,他才娶佳人,一切照旧。”
“我母亲那边还是让人盯着点,这次来的丫头,也去查查。”
当赵瑾承裹着一身寒气回到卧房,天空披着一身星郎色缓缓驶来,万物渐渐苏醒,这云霄院此刻却安静的很,连青草睁眼的声音都能听见。
他斜靠在几子边上的黑檀木镂雕软榻上休息,轻轻咳嗽一声,便有小厮从房门口进来,端来热气腾腾的茶水,点燃安人心神的香薰。
他闭着眼,一脸沉静如水,脑海里却大浪滔天,闪过一个又一个画面。
没想到宋倾馥竟然身亡,并且不是出自他的手笔,明明是他先选中的人,怎么不明不白就死了呢?
这还真让他不爽。
而倾馥那边,她在冥时就被洛妈妈从乌木硬床上拖起来,眼神还迷糊著,四肢还懒散著,嗡嗡作响的脑袋里被迫挤进洛妈妈粗犷的嗓音。
“馥丫头打起精神来,今天大奶奶专程派安婆婆来教导你规矩,你可学着点,伺候不好二爷,大奶奶可是要问罪的!”
倾馥耳朵就听见大奶奶进大奶奶出的。
直到看到一个梳着抛家髻,道道皱纹却遮挡不住那一脸威严、端庄光芒的婆子走到她面前。
叫她脱掉自己的衣裳时,犹如冷水泼面,她瞬间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