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府都受了请帖,前来拜会得人络绎不绝,侯府门前人流不息,马车排了长长一条街。
一辆低调的马车缓缓驶到门口停下,纤纤素手撩开帘子,紧接着一道袅袅倩影从马车上下来。
女子一身素白衣裙出尘不染,头上简单挽了个流云髻,别一支温润精巧的白玉兰花簪,鬓角两缕长发散落下,更衬得一张精致娇艳的脸多了几分风流韵味,柔弱娇怜。
众人认出来者的身份,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京城谁人不知尚书府小姐杨玉安与侯府世子谢容锦青梅竹马,当初杨姑娘与丞相府嫡长子定亲,谢世子还狠狠大闹了一场。
如今丞相府满门获罪,杨家第一时间去退亲,杨玉安的名声可不算好。
谁都知道今天是侯府太太给世子选亲的日子,她来这里的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
不少对谢世子有意的贵女们忍不住凑在一起嘀咕,无非是在背后议论杨玉安待价而沽,没了丞相府的亲事,此番前来便是为了攀侯府的高枝。
杨玉安盯着众人异样的眼神,淡定从容地进了侯府。
今日谢容锦作为东道主,被迫在门口迎接宾客,玉棠就站在他身后,帮着接帖子。
抬眼看见马车上下来的女子,她心绪微微起伏,上辈子受过得磋磨历历在目,她心中不平,却不敢让人看出来,赶紧垂下眼。
谢容锦的表情不太好,漆黑深眸中情绪晦暗难辨,不软不硬刺了一句:“你来做什么?”
当初杨玉安定亲,可是说了许多绝情的话。
杨玉安被他冷漠的态度刺伤,眼眶微红,抿紧唇,却是温柔笑笑:“今日阿锦生辰,我自然要来。”
她说完垂眸敛目,声音低低地呢喃了一句。
“这是我当初答应了的,你每年生辰我都要来。”
这话不轻不重,正好落入谢容锦的耳朵里,他眸色微变,虽然面上不显,内心却并不平静。
脸色到底是缓和许多,语气我不自觉放柔:“明知道多少人盯着你,还要来这一趟,不怕自己名声坏了。”
他犀利的目光随意扫过人群,见大多数人幸灾乐祸或者奚落讽刺的目光落在杨玉安身上,他脸色沉了沉,转头吩咐正在接收礼单帖子的玉棠。
“你带她去别院休息。”
玉棠低眉敛目,假装没看见二人之间的眉来眼去,欠身应了:“是。”
恭谨地领着杨玉安和她的丫头去侯府为贵客准备的偏院歇息。
杨玉安目光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谢容锦,这才跟着玉棠离开。
直到两人走了,谢容锦紧绷的神色才逐渐缓和一些。
身旁的好友用肩膀戳了戳他:“看她那副样子,眼睛珠子都要落你身上了,莫不是要回心转意,与你再续前缘?”
谢容锦神色冷淡,轻嗤一声:“那也要看小爷愿不愿意。”
玉棠走在前头,耳力极好,却是正好听见这句。
心头泛起冷笑,他自然是愿意的。
前世自从知道杨玉安退亲他便魂不守舍每日里都要打马去尚书府转上一圈,只为看她一眼。
更是在生日宴这天,直接当众求娶。
所以啊,这男人的话,真是半点信不得的。
今天便是她迈向自由人生的第一步!
玉棠犹自想着心事的时候,却听见身后跟着的杨玉安冷不丁问了一句。
“早就听闻玉棠姑娘在阿锦的身边伺候,是他的房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