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岚栀咬唇,推了宁宸宥一把。
“宸宥,算我求你,别再逼我……”
女人哭起来跟娇花似的,是人见了都心疼,宁宸宥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沉冷眸子终究愠怒推开她。
“看来你非要守着那礼仪规矩到死。那就等着罢,总归宁府也不会再有几日安生日子可过。”
男人说着,也失了强要她的欲望,整理好衣衫转身离去。
阮岚栀刚要松口气,然而宁宸宥在门口又开了口:“对了,本侯这次回京为你寻了个名医,看看你身上的寒症,明日我就会让他入府。”
轰隆隆!
阮岚栀吓软了腿,下意识反驳:“我不需要!”
“你没有资格拒绝。”
宁宸宥再次冷嗤一声,睥睨的金眸回看惶恐的女人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离去。
房内只剩下阮岚栀一人,她捂着下腹惴惴不安。
宁宸宥这是什么意思,为何突然寻来一名医,难不成他其实已经知道孩子的事情了?想设计叫她承认?
不、不会的,就算那人手眼通天,她那日求诊做了万全准备,除了闺中好友纪琳琅知道,世上不该有第三个知晓她有孕之人。
想到此,阮岚栀再次写信寄往丞相府,希望琳琅能再帮帮她。
可惜阮岚栀等了彻夜,下人通传余神医的马车都停在了侯府,她仍然没有得到友人回信。
阮岚栀了解纪琳琅,若非出现意外,她不可能不会回自己的信件。
心中闪过不祥的预感,绝望之下,阮岚栀无奈找下人去药房抓了几味药,自己服下。
阮岚栀生母为南疆人,擅长医毒,阮岚栀幼时曾在母亲教导下学过一些药理。
但因母亲早逝,并不精通,唯独知晓几味能够打乱脉象、装病假死的寒毒。
如今她有孕在身,寒毒对孩儿影响颇大,若不是穷途末路,阮岚栀断然不会给自己下毒。
吃下药后她愧疚抚摸小腹,朝肚子里的孩子喃喃道:“小世子,娘亲对不起你,还请你原谅娘亲。”
“娘亲拜托你,帮娘渡过这一劫,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过了一会儿,下人带着余岐神医到来。
余神医大名阮岚栀是听过的,听闻他也是南疆人,与生母同乡,一身医毒双术精妙绝伦。
年纪应当与阮岚栀母亲一般大,然而这人不知怎么回事,驻颜有术,看上去与阮岚栀同岁,生得白面无须、清秀俊逸。
余岐见到阮岚栀,一瞬间眼睛都亮了,像是见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人。
阮岚栀没注意他奇怪的神色,只是惴惴不安,医术同源,也不知余神医会不会察觉她做了手脚。
沉默一会儿,阮岚栀先开口:“劳烦余神医治疗我身上的旧疾,这些是一点儿心意,还请神医收下。”
阮岚栀示意贴身婢女送上银两,余岐扫了一眼,察觉到不对劲。
婢女可是端着盘上来的,不需要掀开幕布,也能知晓这下面的数目绝非是“一点儿心意”
,明晃晃是贿赂。
余岐眼睛转了转,好奇:“夫人这是……”
阮岚栀淡笑重复:“余神医,收下吧,都是我的心意。”
房间里的人都是聪明人,余岐拿着银两没有再多追问,转头遣散下人:“你们下去,我需与夫人独处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