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脸色阴沉,本就吓人的脸,更是如同黑夜中索命的厉鬼。
“我不确定,但我不信会这么巧合!”
文楚嫣眉头蹙起:“何出此言?”
似是想起那日的屈辱,韩冬脸色难看至极,“那群人出现的太巧了,我不信在京城周围,会有那么多的土匪。”
“若不是普通土匪,又是谁集结了那么多人?”
“能有这么大能力的,在京中屈指可数。”
“还有,景舒珩怎么那么巧的在我重伤后,才将我找到?”
文楚嫣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韩冬的表情,判定着他是否真的有证据,一边想着措辞,轻声道:“若这么说的话,珩王确实可疑。但京中能有这等能力的,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将军为何觉得会是珩王?”
“况且,珩王不是颇为纨绔?整日游手好闲,又为何要陷害将军?”
韩冬闭了闭眼,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那都是假象!”
看着文楚嫣,韩冬粗重的喘息着。
“皇上早先,就想要以我们父子为垫脚石,给景舒珩铺路!”
“一旦我有什么闪失,他便是最大得利者!所以我想不到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有理由害我!”
“嫣儿,”
韩冬脸上肌肉都在颤抖,死死的抓着文楚嫣,“如今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事关重大,你应当明白,如今的韩家,正处于何等飘摇之际。”
“我们夫妻荣辱与共,若韩家倒台,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你哪怕不为了我,总得为孩子,为自己筹谋!”
文楚嫣脸上难掩震惊之色,半晌后,才强自镇定,深深呼了一口气,用力回握韩冬的手,声音都带着颤抖,郑重道:“将军既然相信妾身,臣妾必不负将军所托。”
韩冬的视线落在文楚嫣隆起的肚子上,看似深情款款,实则满含杀机。
“得此贤妻,我韩冬此生定不负你。”
这话,他说的真挚,但实际上心头的冰冷,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一刻都不曾忘记,文楚嫣是个‘脏’了的女人,是他抛弃的棋子。
如今,之所以会摒弃前嫌,信任文楚嫣。
仅仅是因为,文楚嫣是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被八抬大轿抬进家门,上了韩家族谱的嫡长媳!
或许夫妻之情不能保证,文楚嫣对他一心一意。
但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与韩家荣辱与共,没有退路。
在这种境地下,文楚嫣只能选择,继续依靠韩家,才有可能博得一丝生机。
所以韩冬那句‘我最信你’,并非哄骗文楚嫣,而是此时真实的感受。
但同样的,那份信任,依然不能改变韩冬心中,对文楚嫣的杀心。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文楚嫣早就勘破了他的伪装,也心知肚明他的算计,更是不在乎他的杀心。
她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韩冬手里的得力部下,和韩氏满门的命而已。
而这,也是文楚嫣为何一直在韩冬面前伪装的原因。
她向韩冬演绎了一个痴心、纯粹,嘴甜、心软,柔弱、大度,识趣、贴心的完美女人。
让即便从一开始,就对她厌恶不已的韩冬,一步步卸下对她的警惕和戒备,成为他最相信的枕边人。
更让韩冬没有任何防备,心甘情愿的,将自己保命的底牌,送到文楚嫣手里,让她来左右自己的生死。
然而,他却不知,自成亲之后,他经历的所有苦难、伤病,全是文楚嫣给的。
而韩冬,却像是个蠢货一样,根本没有察觉到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