鏟见文楚嫣心有成算,春桃自然不再多言。
韩冬那边儿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封芸芸软香在侧,他怎么还会想得起来安抚赵顺?
得知赵顺那边儿收了银子和药,文楚嫣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也不再过多热切。
正如她所说,只是一个管家而已,还不值得她大费周章。
天气渐渐冷了,有怀孕这个借口,文楚嫣也懒得再去韩冬面前刷好感。当然,即便她去,韩冬估计也不想看见她。
毕竟这个孩子于他而言,是耻辱。
清楚这点,文楚嫣自然也乐得清闲。
这日同样早早关上院门之后,文楚嫣并未立刻歇息,而是坐在窗前,透过半开的窗子看着外面的夜色。
北风呼啸,外面银装素裹,本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冬夜,却因地上,那散着荧光的白雪,而变得亮堂了不少。
外面寒风刺骨,背后却温暖如春,即便只着单衣,也不觉得冷。
这种安宁平静的时刻,对文楚嫣来说,是一种享受。
她伸出手,想要去接外面纷纷洒洒的飘雪,但很可惜,飘雪即便被北风裹挟着乱飞,也无法飘到她的跟前。
收回手,文楚嫣倒也不执着,依旧靠在躺椅上。
墙外的那棵香樟已经没了叶子,光秃秃的在北风中摆动着,很是萧条。
可也正是没了枝叶的掩盖,文楚嫣才能清楚的看见,树上站了个人。
距离说远不远,但说近也不近,虽从身影上,已经分辨出那人是谁,但文楚嫣看不清他的表情。
见他半晌都没有过来的意思,文楚嫣索性关上了窗户。
树上的景舒珩见状,明显一顿,深深呼了口气,半晌才吐出那口浊气。
他仿佛感受不到那刺骨的寒风一样,靠在树上,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在心里告诉自己,等她灭了灯,他就走。
但还没等到灯灭,原本已经关上的房门便被打开了。
接着,就看见裹着大氅的文楚嫣,正迎着风雪站在廊下,眼神直直的看着他,只是丝毫没有向他走来的意思。
景舒珩怔愣片刻后,原本已经黯淡的眼神再次亮了起来,像是冬夜里那微弱的星光,虽不耀眼,但经久不衰。
不再迟疑,景舒珩翻身而入,进了院子,大步走到文楚嫣的跟前。
文楚嫣站在廊下,他依旧立于风雪中,但脸上笑意盎然,意气风发,开口第一句说的却是:“对不住,是我食言了。”
文楚嫣一顿,反应过来,景舒珩说的应该是之前答应过她,绝不再来的承诺。
文楚嫣并没有说出谅解的话,而是反问道:“既然知晓自己的承诺,为何还做不守承诺之人?”
景舒珩摸了摸微红的鼻子,坦然一笑,“我承认我不是信守承诺之人,同时也更加清楚了一件事。”
“做不到的事情,不能轻易许诺。”
听出他言下之意的文楚嫣,在心头无声叹了口气,再次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垂眸淡声道:“你来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