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端坐的男子拨开那乌发,露出少女如霜欺雪的玉颈,温热的指腹便停在后颈,似要推开她。
“公子,你是喜欢的。”
少女伏在他膝上,眸光潋滟,嗓音黏腻得宛如刚停歇的绵绵春雨。
他不言,目光逡巡在她娇妍的面容上,又一寸一寸挪动,凝在她莹白耀眼的纤颈上。
紫色裙袍宽松,她肩头微动,衣袍滑落至腰间,纤薄的肩比雪还白。
背上的蝴蝶骨似玉蝶扇动翅膀,欲挣脱小衣系带的束缚。
少女握住他搭载琴弦上修长的手指,忽地探起身子,毫无征兆地吻上他唇。
紫裙逶迤交缠,春光旖旎。
风动吹罗裙,好来撩人心。
“咔哒”
一声,琴弦骤断
谢行之也从梦中醒来。
此刻已是天光大亮,入眼便是头顶的素色罗帐。
不是后院竹林,也没有那常来梦里的少女。
谢行之阖眼,修长的两指重重地捏了捏眉心,可那馨香犹在。
不,他不喜欢。
是她常入梦中,乱他心神。
是个有手段的女子。
谢行之起身,去桌边倒了杯水。
壶中的水早已凉透,却是正好。
大抵是屋子里有了动静,外面守着的正德低声问道:“世子,您醒了?可准备洗漱了?”
“进。”
谢行之放下空杯。
话音刚落,正德推门而入,身后紧跟着端了热水以供洗漱的小厮。
谢行之凝了一眼,却道:“备水,沐浴。”
嗓音尚能听出些许喑哑。
正德尚未细想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吩咐弄得微愣。世子昨夜在大理寺审理案子,夜半过后才回府,虽然时辰已晚,但素来爱干净的世子还是沐浴后才歇息的。
昨夜刚洗了,怎么今早又洗?
小厮去厨房备水,这厢谢行之已走到一旁,拿香匙一拨,铜兽香炉中恼人的袅袅轻烟至此终中断。
室内浓郁的熏香随风减淡。
“几时了?”
谢行之去架子边净手,一根根将手洗干净。
“临近辰时三刻。”
正德顿了顿,看眼自家世子冷峻的面庞,又说到:“表姑娘昨日入府的时候,世子不在府上,夫人说,毕竟表姑娘住在咱大房,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得让表姑娘见见您。”
表妹?
那从扬州接回来给祖母冲喜的表妹?
谢行之眉心微动,濯手的动作停顿下来,水波微荡。
温热的水在手心漾开,又穿过修长指尖,尤似梦中少女的抓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