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黑得彻底,月光探入,投下窗棂的倒影,纵横分明的线条笼罩在两人身上,如同一张大网,谁也挣脱不开。
“你还发烧呢,不怕得心肌炎?”
池雪支出手臂,极力抵住男人的下巴,身前有几处火烧火燎,像被熨斗烫了一样。
“我明天没法儿见人了!”
“你要见谁?”
那声音兴奋不已,喘息着从头顶移开,男人的身影从床上褪去。
池雪迅速起身,拉起被子遮住自己,迟疑了一秒,还是伸手去摸索床头的小台灯。有道手机的屏幕光在眼前不断闪烁。
池雪瞥见了一连串未接来电,备注只有字母“z”
。
池雪连续摁了几下旁边的小台灯,完全没反应。她的双脚刚落在地板上,程毅就托起她的脸亲了又亲,顺势拿走了手机。
“稍微等我一下,不用开灯……”
话虽如此,他还是拿手机去照亮,突然翻腾自己的行李箱。时间不早了,池雪不愿跟他胡闹,扶墙站起来,去开吊灯的开关。
一下、两下……她的心也跟着凉了。
“程毅,没电了。”
池雪哭丧着脸,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见,早知道和房东打个照面了。忽然想起来,可能燃气也被停了,而且冬天天太冷,她又间隔这么久才来,很可能自来水也被停了。
“你说什么?”
程毅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入怀中,被子一瞬间滑落。池雪烦得挥起拳头,“你干嘛,我说家里没电了,你别……”
她尽量压低声音的,眼下已经不着片缕,羞愧难当。
窗外一声巨响,震得天花板都在掉灰。池雪吓得变成树懒,牢牢箍住面前的男人。又有一连串花炮的响声才把她拉回现实,除夕啊,今天是除夕。
别人都在干什么,她又在干什么。
床上的动静和外面的花炮声混合在一起。几声耳边的呢喃将她推上风口浪尖,紧跟着是痛感,眼前闪过一道道白光,她只安慰自己是炮竹的火光。
外面的声响越发嘈杂,楼梯间里还有时断时续的脚步声。池雪生怕房门没有关严,神经紧绷着,摸到程毅的肩膀,又是一手的汗。
邻居家的彩灯已经点亮,忽明忽暗的光线投在程毅胸口,起起伏伏,他心头的火焰还未燃尽。
“有没有人像我一样,分个手还要献身的。”
池雪终于能坐起来,借着光亮穿上衣服,晃了晃餐桌上的水壶,家里连口水都没有,空有玻璃杯的磕碰声。
她轻轻叹了口气。
“很疼吗?”
程毅的手伸过来,因为屋子太小,因为他的手太长。他捧起池雪的手,在掌心落下轻柔的一吻。
“我爱你,小蝶……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有一句誓言,我印象深刻,只有死亡能将我们分开。”
“呵,那是人家婚礼上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