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在气喘吁吁的往自家的住处搬运重物。。。。。。他们似乎从玉京的倒塌中恢复了过来,精神饱满的重建着自己的房屋。
肩扛木梁的中年男人看见一道墨色身影走了过来,连忙放下肩上的重物,对着那道人影弯腰行礼。很快,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那道墨色身影,也纷纷效仿起了那中年男人。
其中,有一个脸蛋黄黑的小孩捧着一只缺了口子的土瓷碗,递到了那道身影面前,用稚嫩的嗓音说道:“谢大人,请喝水。”
“谢谢。”
谢晏笑着着接过,喝完之后,又将缺了口子的土瓷碗递到了小孩手上。
谢晏跟众人打过招呼,询问了房屋建设的进度之后,便接着在此地寻看。
玉京坍塌造成的废墟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只是有些东西,仍然留在原地,未让世人窥见。
而玉京坍塌导致的房屋倒塌,正以最快的速度修缮。
朝廷的赈灾银已经下来,全面覆盖玉京造成的损失是不可能的。只能通过清风楼的人脉资源,尽量减少成本的消耗,以及通过一些政令来缓解百姓目前的处境。
譬如,现在的房屋修缮,木材原料基本是由衙门来出的,修缮的工人是房屋目前的主人。一日三餐、换洗衣物仍然由衙门来提供。。。。。。
至于受害者的住处。。。。。。谢晏派人寻来了很多草原人用的帐篷,可让他们在此处休息。
但是,整条街的房屋修缮至少需二个月的时间,等百姓将房子盖好,入冬后却没有余粮,仍然是灾难。
所以,谢晏为了稳定人心,对百姓夸下海口,已经找到解决办法,让他们不要慌张。好在谢晏在百姓这里是有信誉的,百姓愿意相信他。自然,也愿意留下来。
谢晏慢慢走、细细看,路过玉京的方向时,他忍不住看了一眼。
万千亡魂,正深深地看着他。
他故作无事发生的收回视线,对着负责这片区域的参军任广说道:“你好生照看此处,若发生什么,立即通知我。”
“是。”
任广抱拳道。
谢晏离开此处,回到马车里,让师公陈豫带着他去一趟清风楼。
他从袖中掏出两只青色的瓷瓶,忍不住露出些许笑意。
而当谢晏手中握着两瓶青色的瓷瓶——一瓶是能解大部分毒的解清丹,一瓶是能毒死毒物的‘纤花粉’,却听到清风楼侍女以称病为由拒绝了他的探视时,他大抵明白了什么,默默地将手中的瓷瓶放回袖子里的内扣里。
他略显失落的回到马车里,让驾车的老人驾车回府。
他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做。。。。
受伤的百姓,经济周转不开的商户,需要修缮的房屋,还有城内出现的案件。。。。。
谢晏弯腰将脸埋在双手之中,崩溃的想要放声大哭,崩溃的想在街上满地打滚。。。。。。然而,他的悲痛、他的苦楚、他的不舍。。。。。。皆聚集在胸腔里,反复折腾。
他失去了宋诗白,失去了他的阿忆。。。。。他知道的,他早就知道的,他一定会失去。
人都要为的选择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谢晏在心中提醒着自己,提醒着自己不要反悔,不要回头。
他以前不明白,在那么多人里,为何国师偏偏延续他的生命?
直到三年前,他想通了。
回到府中之后,他去拜访了即将要离开的高大老人杨世。
杨世打算回家之前,先去京都看望自己的孙子几眼。
于是,谢晏便想让对方带一封信给京都裴家之子裴照。
杨世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便同意。
两人又攀谈了几句关于制毒的法子后,谢晏起身告辞。
杨世察觉到谢晏情绪不好,知晓是前段时间与宋诗白闹矛盾的缘故,便用方言安慰道:“俩人要是有心,啥矛盾都不算。”
谢晏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情绪更加崩溃了。
但他面上不显,却也没有回应,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此处。
他打算把桌上的公务都处理完后,继续去玉京那边监工,顺便想想怎么解决最近的案子,以及未来的灾祸。光靠救济粮肯定不行,肯定还需要一定的经济来源。
思考了片刻后,他想到南朝历史上是有地方官员做出类似的对策的。
于是,他将陈豫叫来,让他给崔灵带话。
陈豫前脚刚走,一道青色的影子似从古画里出来一般,由虚到实,渐渐显现出实体。
谢晏呼吸停滞了半拍,控制住颤抖的身体,沉声道:“找我何事?”
“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沈钧温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