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近日来最大的八卦,莫过于安远侯府刚寻回的千金了。
暮语在云州生活了十六年,直到一个月前,养育了她十六年的月娘将她带至上京安远侯府认亲,当她看见与自己眉眼相似的亲生爹娘后,才终于相信月娘所言非虚,她果真是安远侯府的嫡女。
此事说来话长。
月娘原是医女,一次机缘巧合下救了安远侯暮远志,两人一来一去生了情,后月娘有了身孕就入了侯府做妾,后来她与大夫人秦氏前后生产,间隔不过十日,皆诞下女孩。
大夫人秦氏性格骄横善妒,看月娘早不顺眼,碍于她肚中孩子,才不得不同意她入府,待她生下孩子后,又是女孩,就趁侯爷不在府上之日,强行污蔑她偷了自己东西,再将她和孩子一起驱赶至距京城最远的云州田庄上。
月娘走时伤心欲绝,她既恨秦氏的霸道专横,也恨安远侯的无情无义。要说这月娘原本性子也软,可人被逼到绝境上难免放手一搏,月娘略通医术,于是悲愤交加之下,趁着临走前两个孩子生病喂药时,使了一招狸猫换太子之计,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和秦氏之女调了个包,以报复侯府。
一晃就是十六年。
如今月娘又杀了个回马枪回来,她身子染病,自知命不久矣,要说这辈子还有何不甘心,那就一定是对安远侯府的恨意了。
此时她带着暮语站在安远侯府大门外,就是要闹个人尽皆知,凭一己之力毁了侯府最最看重的脸面,这可以说是对安远侯府最大的报复了。
那秦曼容是什么性子,月娘最是清楚,脸面比天大。还有懦弱无情的安远侯,多年来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十六年来但凡他能对自己有一丝关心,事情都不会到如今这般。
呵,终究是错付了。
月娘交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话只想见亲生女儿最后一眼,奈何亲生女儿却避而不见,于是她只留下句“今生终究是错一场”
后,就在侯府门外撞墙自尽了。
这样轰动的场景,自然引来无数围观群众,侯府门前人潮涌动,纷纷驻足观看,且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
路人甲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叹:“要说这女人心狠起来真是……”
路人乙摇头道:“都怪秦氏善妒,堂堂侯爷纳妾都容不得,这不报应来了,生生折损了自己的亲骨肉。”
路人丙情绪激动,愤慨道:“难道不是侯爷混账吗,连自己的妾氏孩子都护不住,还自诩清流,我呸!”
“要我说,还是苦了暮家的两个女儿,都是二八大好年华,闹这么一出还怎么嫁人?”
路人丁感慨道。
侯府门前乱成了一锅粥,大夫人秦氏看着纤瘦娇弱的暮语,那张与自己年轻时五成相似的面庞,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听完月娘的一番话后,直接气昏了过去。
安远侯驻足而立,一脸怅然若失,往事浮上心头,久久回不过神来。
刚刚得知自己身世的暮语,虽然仍在震惊中,但看见养育了自己十六年的月娘命丧当场,也来不及细想她曾经对自己所做的种种,伤心哭泣地泪如雨下。
“散了散了,都散了!”
侯府家丁在门口厉声驱赶道。
围观群众四下而散。
安远侯暮远志长叹了一口气,看着伏在地上失声痛哭的暮语,一副盈盈孱弱的样子,将她扶起身来接近府中,万般情绪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