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冬挠着头笑笑:“姑娘说的是,我这便给姑娘束发。”
徐予和坐在照台儿前,拿着青雀头黛将柳叶细眉慢慢描粗,“差点?忘了眉毛,男子的眉毛可没这么细。”
岁冬手持玉梳,将徐予和的头发梳顺,托于掌心聚成一股,又?在头顶挽成单髻,插以玉簪使?发髻牢固,而后冠以巾帽,“姑娘,我只服侍过女子,束发勉勉强强,这样……能行吗?”
“如何不行,反正戴着巾帽,别人也瞧不出。”
徐予和用指尖蘸了些唇脂,在唇上轻轻一点?,颜色浓淡相宜,她甚是满意,起身单手背后行进几步,转身问道:“岁冬,我这样像不像男子?”
岁冬先是点?了点?头,又?慌忙摇头,她总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你怎么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
徐予和问。
岁冬撇嘴:“姑娘,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头一次见你这样穿,还看不习惯。”
“奇怪?”
徐予和学着父亲挺直身体,单手背后“奇怪便对?了,我特地换了妆面。”
意不平(五)
甜水巷妓馆扎堆,单在路上走着,便有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悬挂在车内的香球猛地?摇晃几下,继而又平缓许多,只听得外面的仆从来财说道:“姑娘,已经到秋月楼了。”
徐予和身子前倾,步伐微动,正欲挑帘下车。
岁冬抓住她的衣摆,怯生生道:“姑娘,咱们?真的要去那?种地?方?”
徐予和回头?笑道:“你自?然不用去,妓馆怎会让你一个女?子进去。”
“可是……”
岁冬青眉蹙起,指尖力道不由加重,将手中衣料拽地?更?紧,“姑娘你也是女?子。”
徐予和又冲她笑了笑,“所以我才大费周章换了身男子装扮。”
岁冬咬着唇,心中忐忑难安,“姑娘,让我跟着你进去吧。”
徐予和摇头?,“这如何能行?我怎么能让你跟着我冒险。”
“那?里头?……”
话到嘴边又觉难以启齿,岁冬的唇瓣已被下齿咬出一排牙印儿,她朝着秋月楼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头?腌臜不堪,是龙潭虎穴一样的存在,女?子如何能久待,万一姑娘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我该怎么向娘子交待。”
“龙潭虎穴又如何?你放心,我是官员亲眷,就算在里面被认出是女?子,只要挑明了身份,他们?也不敢胡来,”
徐予和见?她秀脸皱成一团,又握住她的手,“你放心,待会儿来财随我一同进去,你在车上等着就好,若是一个时辰之后,我还没出来,你便赶回去报信。”
岁冬犹豫再三?,还是点了点头?,“姑娘,那?你可一定要当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