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满园梨花齐放,清风袅袅,落花片片,一单薄身形坐于树下,墨发青衣,沾落花却不染其尘,静的仿佛与这洁白融为一体。
“今日是什么风把沈小将军吹来了。”
梁怀夕不曾抬头,捡起落在棋盘上的一片花瓣,又落下手中所执黑子。
片刻,从那梨花纷落的深处走出一袭红色的身影。
“闲来无事逛逛罢了。”
沈西炀往梁怀夕对面一坐,没什么坐相,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
梁怀夕轻笑,“沈小将军闲逛进别人家都是靠翻墙的吗?”
沈西炀把茶盏往桌上一搁,神色夸张,“你看看你这王府门口盯着的眼睛有多少,我敢走正门吗?怕是我前脚进了门,后脚禁军就要把这包围了吧。”
“咳咳咳,”
梁怀夕抬手,又落下一白子,“你来找我是有何事?”
“我与皎皎的通信线成了,今日收到了她的回信。”
梁怀夕这才抬眼,有些迫切道:“信里说了些什么?”
说完他才发觉不妥,补充解释,“家书私密,倒也不必告知我。”
沈西炀一副看破一切的神情,“行了,我还不知道你?”
“她在信里只写了一切安好,家中勿念。”
他撑着下巴,愁眉不展,“就是安好我才担心,若她是个肯把受的苦说出来的性子,也不会瞒着我们这么多年。”
梁怀夕与他的愁容完全相反,仍旧淡然的下着棋,“你应当相信她,她有自己的心思筹谋。”
沈西炀白了他一眼,“到底你是他哥哥还是我是她哥哥,怎得你一副比我还了解她的样子。”
“是你总把她当成还需要保护的小孩子。”
“她不需要保护吗?”
沈西炀不解。
“需要。”
梁怀夕落下黑子,此局胜负已分,他抬眸对上沈西炀的视线,眼中坚定,“她自己就是她最强的保护,她得先从眼前的困境中站起来。”
沈西炀不置可否,但他不得不承认,梁怀夕看人真的很准很透彻,一眼便能发现问题所在。
他半倚着身子,长叹了口气,“我至今都没想明白,怎么皎皎就偏偏选了谢祈昀那种人,家世不过是个侯爵,官职也不高,整日里附庸风雅,顶多就是有些姿色,如今看来连人品都不好。”
梁怀夕神色暗淡,修长的手指将棋盘上的棋子重新归回盒中。
他落寞道:“许是他们两情相悦呢。”
“我呸沈西炀难得口吐脏言。
“那个谢祈昀就是个畜牲,害死自己的亲生孩子,害的皎皎此后再也无法生育,连她的命都要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