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在奇怪与沈霜何出此言,唯有梁怀夕一人注意到了沈南迦衣袖下的手在颤抖。
沈西炀心里有些猜测,听她这样说,不甚满意地回怼,“姑母自打搬出了景宵别苑便不问世事,哪里还能见到旁人?”
他这话僭越,沈东绛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衣袖。
沈霜扬眉,不慌不忙继续道:“女子出嫁从夫,妇人们的面见聚会都是私下里的事情,你们这些未成家的男子自是不知的。”
“当初皎皎和侯爷的婚事还是我们家撮合的呢,谁曾想一入侯门,我这好侄女反倒是不认我这个姑母了,多次递了拜帖都不愿相见呢。”
前几年的沈南迦对外通信都是要经由侯府把控的,别说是沈霜究竟有没有递过拜帖,就算是递了,她也收不到。
这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南迦身上。
嫁了人便忘了本,这和传闻中所说的一样,足够叫裴家这些外来的人浮想翩翩。
谢祈昀此时倒是站起了身,向沈霜拘了一礼,道:“是南迦的不对,我在这里替她向姑母道歉。”
这挺身而出的样子,多么有丈夫的担当,可却是不由分说,便叫沈南迦认了这罪,加深了那些传言的刻板印象。
“侯爷倒是积极,不如让侯夫人说几句呢。”
梁怀夕突然冷冷打断。
谢祈昀道:“夫妇一体,她的错自然也是我的错。”
梁怀夕咄咄逼人,“她的错?侯爷这么着急承认是想掩盖什么吗?”
谢祈昀那副良夫的假面快要坚持不住了,瞪着梁怀夕。
梁怀夕也丝毫不惧,他仅仅是只身坐着,那气势便叫人反驳不出话来。
“都是南迦的错。不连累旁人,请姑母恕罪。”
没想到,沈南迦突然开口插入了这场对峙。
梁怀夕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但望了一眼沈南迦很快收声安定下来。
沈霜有些得意洋洋,“是啊,女子要端庄淑德,不能太过放纵,有些规矩你一定要牢记才是。”
沈夫人不满道:“我自己的女儿,就不劳烦妹妹费心了。”
她没见过几次沈霜,除了刚成婚的那段时日,之后沈霜多次上门都叫沈自炡打发了,一直拦着没让她见,这么一看,不让见是有些道理的。
沈自炡自然站在自己夫人这边,没好气道:“行了,把你自家的事情管好,我家用不着你操心。”
沈霜依旧雷打不动一副谁都看不惯的模样,看样子是已经经历过不少这样的场面了。
“皎皎在我家住,我自是当她做半个女儿看的,能有什么坏心思?若不是我,她怕是都去不到心心念念的平津侯府呢。”
望向沈南迦的视线越来越多,可是她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安分,像是已经被驯化的小兽,目光呆滞地听着。
沈西炀坐不住了,脾气急起来,却被沈东绛牢牢按着。
最后还是老裴相沉声打断了这段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