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多日的担惊受怕和奔波求援,她早就没了平日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气,看上去彷佛老了十多岁,浑身从上到下也都没有几件值钱的饰物,乍一看竟是和街上叫卖的庶民没什么区别。
沈南迦站在谢祈昀身后默不作声冷眼看着,如今她的模样比起自己前世诉冤无门时的凄惨,不及半分。
“侯爷,侯爷,我求求你了,你就看在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吧,你四叔是为了救你父亲才死的,你不能看着你弟弟在牢里啊。”
谢祈昀就任由她跪着,甚至没去低头看她,嫌恶地叫人把她拉开来。
恶狠狠道:“这么多年我父亲欠下的债已经还够了!”
“婶婶,你不懂朝堂上的事情,我就来告诉你,他谢祈哲是因为什么进的天牢。”
“他替前太子鸣冤,还大论前朝旧事,妄言储位,这些全都写在证言册上,字字句句记录的清清楚楚,对当今圣上而言,这里面的每一句话都是涉嫌谋逆的罪,轻则死刑,重则九族诛灭。”
他一字一句强调,眼里的恨意喷涌。
“我体谅你担心受怕,让你去看他,你竟是同他说了我正想法子救他的事情,他转头就在狱中大放厥词,说谢祈昀无能,说他是未来的平津侯,圣上绝不会滥杀勋爵,否则定会留千古骂名。”
“他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啊,死都要拉着整个侯府给他陪葬!”
吴氏已经吓坏了,久久呆坐在地上,好半晌才从这些话中反应过来,涕泗横流着又膝行向前去抓谢祈昀的衣袖。
“不,不,不会的,他只是年纪小,他是被人教唆着这样说的,定是有人要害他。”
谢祈昀毫不留情甩开她,“你还在袒护他!醒醒吧!”
吴氏又急忙起身扑向沈南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求道:“你是谢家的儿媳,是他嫂嫂,你父亲是宁国公,你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
沈南迦脚下一挪,不动声色地躲在了谢祈昀后边,让吴氏扑了个空,扑到了他跟前。
谢祈昀又是没好气的一甩,“现在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
吴氏踉跄地摔在地上,捂着心口,她嫁进侯府这么多年,何曾这般无助过。
她算是看明白了,谢祈昀现下不仅不想救谢祈哲,还想着办法的把整个侯府都摘出去,留她儿子一个人去死,就像当年谢家的族老为了一句谢家满门的脸面和荣耀逼死自己的丈夫那样。
她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好啊,好啊,就算是祈哲栽进去了,你们谢家也脱不了干系。”
“若是你们见死不救,我便去报官,把你们谢家这些年做的事情全都抖出去!”
谢祈昀低呵,“你敢!”
“哈哈哈哈哈哈,”
吴氏撑着身子站起来,癫狂般的仰天笑着,刚才哭求的模样已然不见,眼里只剩阴狠毒辣,“那你就看看我敢不敢,我要你们谢家的每一个人都去给我想办法,否则便一起身败名裂吧。”
“来人,给我把她关起来,看严实了!”
“谢祈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会下地狱的!你们每个人都会下地狱的!”